第1218章 紫宸殿众将悲议

茶陵关内赵斌忽然提出以人头为旗,为东出大军开路,众将初闻之下,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却也纷纷点头应允。至于收拢起来的金将尸体,除却银术可的之外,赵斌也招呼赵忠将其收拢成殓起来,交由暗卫先一步送往开封城,这样等大军赶到之时,人头立于城外之刻,这些人也算是能尸首合一,入土为安。

这之后一条条命令从军中发出,十余万大军有序调动,肖辰的前军最先挑着人头出关,紧随其后则是狄杰麾下的三万铁壁军,三日后高宠坐镇中军,四军人马同出茶陵关往开封城而来。

队伍正中央却是两面大旗并举,正中间一面大王旗,旗宽足有一丈,长也有丈五,旗面上书八贤王三个大字,旗脚下一匹墨玉嘶虎兽,背上端坐一人正是当今贤爷赵斌赵于渊。

而在这面王旗旁,乃是一面帅旗,旗宽有九尺,长有一丈二尺余,旗面上左侧竖写五个大字,正是护国大元帅,旗面右侧竖写五个大字,乃是开国东平王,旗面正中央斗大一个高字,写的更是张扬非常。

却原来这面旗乃是大军开拔之前,赵斌亲笔所写,其上护国两字倒还好说,一旁的开国二字却将是展露一丝赵斌的雄心,毕竟这东平王是大宋开国所封不假,可此时写在高宠的帅旗上,却又显得出一丝别的味道来。

众将对此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帅旗之下的高宠更是觉得肩担重任,此时坐在万里烟云罩上,行在赵斌身边,更是整盔贯甲,罩袍束带,系甲拦裙,周身上下,收拾的是紧陈利落。与一旁那身披大氅,身形随马微微摇晃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高宠马旁还有一只白虎步步相随,这只白虎如今可算是露脸了,两军阵前号令群兽立下一功,军中众将见此都是交口称赞,再加上此虎如今已通人性,听的懂军令、看的懂军旗,赵斌索性便封了此虎一个白额侯的名头。

随着这边大军上路,那边兀术自然是收到了消息,原本咱们这位四太子正在那感叹“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呢,手下小兵就来回事,言说银术可损兵这将,竟然接连死了上将二十名,听闻这个消息后,本就身有重伤的兀术算是再也撑不住了,在这紫宸殿上就直愣愣晕死过去。

一旁的粘罕见此急忙招呼随军御医抢救自己兄弟,同时这位大太子也派出探马,前往三关附近收拢残兵,探听这场败仗的前因后果,毕竟那些死去金将的姓名,饶是粘罕听着也只觉得后背发凉。

一番忙碌下,这残兵自然是一个都没找到,但总算也弄清茶陵关发生了什么,随着粘罕将这些情报整理出来后,那边的兀术也算是被御医强救过来,不过醒来的四太子却第一时间在卧榻上抬眼看向粘罕,“大哥,可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完木陀林我爱惜他是个人才,连军前都没舍得带他前来,他,他怎么就跑到赵斌面前去送死了呢?”

粘罕看着兀术如此模样,也是心生担忧之色,张了几次嘴都没敢说出来,兀术见此神情当下一松,随即挥挥手道:“说吧,人已经死了,总要知道这赵斌小儿又用了什么手段!”

大太子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银术可领着活女和石古乃去对付赵斌,可初一交战便连连失利,为此老千岁他还送了一批残军到开封城来,原本我以为经此一战,老将军就该知道赵斌厉害,从而严守茶陵关前,阻拦赵斌大军东出。却不想,却不想......”

这银术可乃是大金开国老臣,与粘罕等人自然相识,甚至咱们这位大太子初次从军便是在银术可麾下,两人之间情谊深厚非常,原本刚才整理出前因后果时,银术可就觉得心中悲苦,现在二次与自己兄弟说起,更是觉得眼角发酸,一时间竟然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待落下些眼泪,止了止心中悲意后,粘罕才继续说道:“老将军经过那一战后,深知赵斌小儿厉害,因此写信回朝,请来在黄龙府内赋闲的众将,这其中像拔离速、习古乃他们都是看到赵斌小儿厉害,恐我大金就此亡在他的手中,所以才不顾年龄披挂上阵,想要以命搏杀,为咱们大金一统大业搬去这颗绊脚石。而像阿里白他们,却是贪慕权力,想着能借此立功,所以也都闻风来到军中!”

兀术闻言也不由得双眼一闭,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口中哀声道:“兀术无能啊!累前辈为某如此舍命,是兀术无能,愧对诸位期许啊!”说着说着,兀术更是捶胸砸腿,不住的责骂自己,一旁粘罕等人见此急忙上前安抚。

好一会兀术才算是止住自责,随即轻声问道:“那完木陀林呢?我与老千岁同路南下,一路上没少夸赞陀林这孩子,将他留在河间府时,我也对老千岁言明了原因,按理说老千岁万万不会调他去往军前啊!”

说起完木陀林后,粘罕也是满眼的无奈,“哎,老千岁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写信的时候也没请陀林前去助阵,但是随着阿里白他们来到军中,这几个小辈在拔离速等人的帮助下,夺取了军中的些许兵权之后,那活女和石古乃起了些小心思,似是怕他们争功,又似是想要人前显贵,所以私下里写了一封书信,将完木陀林请来军中。”

“这完木陀林乃是娄室的爱徒,与活女他们也是兄弟相称,这兄弟来信求援了,陀林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况且赵斌小子当年杀了娄室老将军,两人之间本就有一笔血仇在!所以,这陀林自然是按捺不住了!”

听闻此言,金兀术一时间真是哭也不是,怒也不是,骂也不是,气也不是,一张脸时青时红,到最后又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也向后一靠,一时间可谓是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