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马超小儿!现在才撤退,晚了!”随着一声鸣镝声响起,自山谷入口处一道火焰升腾而起,很快就向着山谷中覆盖而来。
直到此时,马超才借着火光发现这处山谷只有入口一处可供进出,四面皆是山石环绕,就算是徒手也难以攀爬。一时间山谷中毫不知情的叛军顿时大乱。而马超率领的五百亲卫骑兵虽然纪律严明,紧紧聚集在马超周围,但胯下战马毕竟是畜生,自然不可能克服天然对烈焰的恐惧,因此始终不敢往山谷入口处行进。
马超心中焦急,看着山谷中大乱的场面,又回头瞥了一眼正在哈哈大笑的,伪装成麴义的将领,心中恨意滔天,喝骂道:“麴义老匹夫!果真是狠毒非常,不顾同袍之义,竟然拿麾下数千将士性命设此等毒计,若某马孟起今日得脱生天,必要杀尽你麴氏满门,以慰今日此战冤死之人!”说罢便对麾下五百骑兵下令道:“兄弟们!全体下马!率本校尉直冲山谷入口,杀!!!”
五百亲卫得到命令后,毫不迟疑的下马紧跟在马超身后,冒着高温烈焰,直直的冲向入口处,只是离入口尚有二三十丈距离时,就看见一队树着巨盾的士兵列阵三排,完全挡住了近十丈宽的入口,更有已经大乱的叛军疯了一样,不断的嘶吼着冲击入口的这队士兵。
“放我出去!我不想被烧死!家中父母还需我奉养,求求你们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等皆为袍泽,为何要行如此毒计?让我等葬身于此?!”......
一时间各种谩骂、求饶之声响彻山谷,更有不少叛军浑身着火,在山谷中四处奔跑、惨嚎、打滚,让整座山谷宛如人间炼狱,让向来胆大的马超都吓得脸色发白,握着钢枪的手都微微颤抖,而五百亲卫此时也个个脸现恐惧和慌乱,若不是平日里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已经深入骨髓,恐怕也比这些叛军好不了多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谷中的火势随着干草、干柴的燃烧越来越大,若不是叛军缺少硫磺这些引火之物,此时山谷中的火势恐怕还要大上一倍不止。马超心中则随着火势越来越发绝望,只是马超心中越是绝望,气势反倒大增,双目犹如鲜血灌注,血红一片,提枪指着前方被挡住的入口喝道:“兄弟们!我等今日陷于绝地,唯有死战尔,决不可给大将军府丢脸,随我杀!!!”
“咚!咚!”一阵连续的巨响,众亲卫士兵紧跟在马超身后,嘶吼着撞上了百来名先登营封锁山谷入口的巨盾,亲卫士兵仗着盔甲坚固,提着小号的陌刀乱捅乱刺,先登营士兵虽然盔甲不如亲卫,但也是袁绍麾下精锐之军,现在占着地利,又有巨盾在手,一时间两方人马在这入口之处竟僵持不下,不过随着火势越发的大,亲卫中因缺氧、高温而力乏者越来越多,形势对马超也越发不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因速度太慢没赶上集结,后来又一路追来险些走岔的曹洪,却突然自山谷外杀来,看着山谷中的熊熊大火,曹洪顿时心急如焚,提着长矛便向着入口处列阵的先登营士兵冲去,嘴里还不停的大喊着:“孟起!曹洪这便来救你!挡我者死!!!”
这一下,根本就没有防备后方,人数也不多的先登营士兵顿时被曹洪冲出了一道口子。马超见状当即大喜,带着一众亲卫士兵向着缺口处猛冲,嘴里也回应着曹洪:“子廉兄!超在此处!你我合力冲开此处拦路之兵!”
听到马超的声音,正在与先登营士兵厮杀的曹洪奋力格挡开左右袭来兵刃,头也没抬的答道:“好!孟起尽管往外冲,某来助你!呀~~,开!”
入口处两方兵马正厮杀得惨烈,山谷中被困,已经大乱且临近入口处的叛军见入口盾阵松动,哪里还管其他,纷纷涌了过来,让原本就压力巨大先登营士卒再也扛不住压力,向着两边退去,让曹洪都差点被冲翻在马下。
不过入口一开,马超、四百余亲卫和山谷中冲出的残余叛军五百余却都得到了生机,冲出的五百余叛军跑出入口不到五十丈,便纷纷倒地不起,一个个喘着粗气,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不少人更是皮肉烧伤,满脸燎泡,而马超率领的亲卫则一个个满脸通红,努力维持着站姿,大喘粗气,只有少数有被烧伤的痕迹。至于先登营的百来名士兵,则基本上战死,即使没有死十几人,也被冲出来的亲卫以小号陌刀通通捅死。
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和山谷中熊熊燃烧的大火,马超这才心有余悸的来到曹洪跟前:“今日多亏子廉兄相救,不然超恐怕将要葬身此处了!”
曹洪闻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看着已经被控制的战场,和正在收编俘虏的众亲卫,靠在旁边的山壁上,对马超道:“孟起不必如此,也是某慢上了三分,才机缘巧合救了孟起而已!”说罢又转头看着众多亲卫士兵,羡慕赞道:“真不愧是大将军麾下精锐中的精锐,如此凶险大战之后,竟然还有余力!”
马超见曹洪如此说,也不客气,当即拉起曹洪,边向外走边道:“子廉兄,我等需尽快返回大营。此番麴义设下如此毒计,却金蝉脱壳,带走六七千叛军,恐会袭击洛阳京畿之地,超需让人立即给轩辕关黄将军和洛阳传信,早作防范!”
曹洪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没有了战马的马超和一众亲卫,自告奋勇道:“孟起所言甚是,不过此一战尔等战马尽失,轩辕关离此不远,孟起率军而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倒是不打紧,不过洛阳距此尚有二百里有余,不若便由某亲自前往,将消息传回洛阳,如何?”
马超闻言略作思考,当即拱手施礼:“既如此,那就劳烦子廉兄跑这一趟了!”说罢,从怀中掏出自己在大将军府的特制令牌递上:“子廉兄入了洛阳城可直往大将军府,呈上此令牌,找荀司农讲明此间之事即可!”
曹洪接过令牌,抱拳回礼道:“好!军情紧急,某这便上路,待再会之时, 你我定要大醉一场!哈哈哈!”说罢,翻身骑上战马,奔驰而去,只有马超看着远去的曹洪背影,大声道:“子廉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