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班里的陆泽就被班主任叫走,说是让他去趟办公楼,电视台要开展关于陆泽的深入采访。
事情在发酵。
学校内部也没有想到,陆泽他的故事竟如此曲折。
很快,在多种因素的共同推动之下,李家一家人成为了众矢之的。
李成智跟王路华夫妻二人干脆连班都不敢上,生怕出门的时候被人丢臭鸡蛋。
“你算个什么爹?我可特意打听过,这李成智当年是婚内出的轨!”
“可怜泽瑞那么小的年纪没了亲妈,又摊上了这么个后妈,在家里住这么些年连碗筷都不给用,一次性碗筷是在恶心谁呢啊?”
“不是亲娘养的,就活该住杂物间呗,但人家孩子有本事,能保送啊,你家那小的,有这个本事吗?!”
不得不说,群众的力量是无敌的。
这些人干脆将李家的情况调查了个底朝天,效果远比警察办案更加直接。
街道上,所有人在看见陆泽的时候,眼神里都泛着浓郁的慈爱跟心疼,只感觉这娃有才学有本事,干脆靠着他自己就能够走出惠山,远离恶心的原生家庭。
陆泽回家之后,发现餐桌上他的碗筷已然换上了瓷碗木筷。
陆泽不动声色的询问起来:
“阿姨。”
“我的碗筷在哪里啊?”
王路华被这句话噎了一下,脸上强行扯出丝丝难看的笑容:
“小瑞。”
“这就是你的碗筷啊。”
王路华指了指陆泽面前的瓷碗木筷。
陆泽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是更喜欢一次性的碗筷。”
“至少...干净嘛。”
干净嘛。
这三个字瞬间令餐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李家一家人将陆泽看成是外来户,这些年用的都是一次性碗筷,从骨子里就透着疏离跟漠视,而陆泽仅仅是用这三个字,就完成了无言的反击。
其实,我...也嫌弃你们脏啊。
饭桌上,李成智说,下周就给陆泽在家里腾出间房间做卧室。
“不用了。”
“我在6月下旬就要去成江的暑期夏令营。”
“至于我那间房间,正好就当成是家里的杂物间吧。”
陆泽很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家里电话响起。
李成智跟王路华神经下意识的紧绷了起来。
“应该是找我的。”
陆泽起身接通电话,聊了半分钟就快速挂断,是报社那边打来的,说是陆泽亲自撰的那篇稿已经通过审察,下周一就能够登报。
陆泽借此赚了笔稿费。
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陆泽被身后的弟弟李泽天叫住。
后者神色阴郁的看向陆泽,走过来后,竟是猛然的朝着他挥动着拳头,眼神里闪烁着狰狞凶狠。
“啊!”
突然间,剧烈的哀嚎声响起。
陆泽神色古怪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弟弟,轻叹一口气:
“虽然刚刚下过雨,但弟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滑倒了。”
“马上就要高考,这时候你的手要是摔断了,你说你一个文科生还怎么写作文?还能不能在文综考场上写字啊?”
陆泽微微俯首,神色冷漠的看向地上捂着右手的李泽天。
只见后者这时额头泛出剧痛引起的冷汗,眼眸里同时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难以想象刚刚就是眨眼的功夫他的手腕就发生了极其清脆之响声。
李泽天死咬着牙关,目眦欲裂的看着陆泽。
陆泽低下了身子,他压着声音,轻叹了口气,道:
“小天啊,你说你脑子不如哥哥我好使也就算了,怎么连拳头都不行啊?”
“你尽管可以回家告你妈妈说,反正我是个保送生,有的是时间跟精力陪你玩。”
“你还可以选择报警...”
“但是哥劝你一句,现在我的风评很好,就算我揍了你,也没什么事情。”
“在大家看来,我揍你,肯定是你不对啊。”
陆泽笑着上学去。
费可啊。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