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芷年彻底慌了神,破口大骂,“你,你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疯起来连亲人都害!”
“夫人怎么忘了,我这狠辣的手段正是跟夫人学的啊……”
孟得鹿留下一个得意的微笑,适时起身,飘然离去,身后只留下汪芷年细细碎碎的木拐顿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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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杏林学堂与汪氏重逢,她便在鬼市的柜坊中存进了一封写着“崔国南”名字的信封,并故意让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信封中其实只有一张薄薄的白纸……
一日后,野良果然收到消息,钟府的买家撤回对孟得鹿的暗杀令,又另外送上一笔重金酬劳,叮嘱他务必保护孟得鹿的安全!
“孟得鹿就算在平康坊里再出尽风头,也到底不过是一名舞伎,竟然能让崔府和钟府为她斗得难分难解,她却又总能逢凶化吉,全身而退……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野良招了招手,招来一名手下。
“去,仔细查查那个孟得鹿的底细!”
鬼市的人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不出几日便带回来一个令野良大吃一惊的结果:孟得鹿竟然是地官侍郎钟苑东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野良挥手遣走了下属,信步走出了无醉酒馆,斜靠在酒幌下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并不繁华的街景。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敬畏中也有几分真切的亲热,寄身鬼市的人有的是犯了弥天大罪,一辈子见不得阳光,有的却只是犯了小错,有重新做人的心却不能被世俗和亲人所接纳,只有留在这里才能不受歧视地讨上一口饭吃。
他自幼便在这坊间成长,在他的记忆中,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艳阳高照,这里的天气却总是阴沉沉的,弥漫着一股腐尸散发的瘴气,最近,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令他不止一次地莫名地心慌——鬼市上要发生大事了!
“也许,那个女人的出现就是我最后一线希望!”
他深棕色的双眸总像深秋时的废田,散发着荒芜颓废的气息,唯有此刻,却忽闪过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