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多的人渴望自由，可是他们真的追求到自由了吗？且不说为了修炼用度被迫奔忙，需要灵石，需要丹药，需要天材地宝，需要灵山福地...甚至这方世界的天地，本就是一座囚笼！”

“古之能实现理想者，少之又少，但至少他们一直行走在追求的道路上...”

“狈兄，你总标榜自己要帮助君王完成霸业，可是霸业这东西根本没有尽头，即便你帮助某位妖王称霸断崖禁地南部，那不还有其他地方吗？”

“如果这位妖王称霸南部就已经满足，安守一亩三分地不再开疆拓土，那你也完成了称霸的梦想，就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到时候又会和现在一样迷茫，你的志向又没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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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迟早会经历这个过程，现在不过是提前预演，不是吗？”

......

狈先生有些似懂非懂。

“你的意思是，我定的志向...太...太小了？轻轻松松就能实现？然后就会变回现在这样，我只不过是提前享受了迷茫？”

“非也。”

鹤氅青年还在开导它。

“我的意思是，人生的目标是要分阶段的，你现阶段是辅助妖王称霸断崖禁地南部，那么之后很有可能会升级，称霸整个断崖禁地，乃至于称霸外界的吞星山脉，甚至称霸整个妖族...”

“那么过程中，你既然没有自己称霸的修为，但却身怀带兵的才能，给了自己一个臣子的定位，那注定就要追随不同的君王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就如同拜师一样，没有学问时会拜师私塾先生，中了秀才会拜师县丞，中举之后会有郡守收徒，殿试一过成为宰相门生...”

“奎虎妖王那里受挫了，你再换一家辅助便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必要自暴自弃，意志消沉呢？”

......

这番点拨，可谓恰到好处。

狈先生茅塞顿开，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陷入迷障，奎虎妖王这里无法完成梦想，自己还能转投他处！

只是...

它从小就出身于断崖禁地南部，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外界妖王那里更无门路可走。

妖族之间，想要投靠过去，要么是本地妖族，要么是心腹从小培养，怎么走同类妖王介绍，不然你来路不明，人家凭什么要你？

林山三人正是因为有鸣蛇妖王的推荐信，才打开局面投入了奎虎妖王帐下。

狈先生除了以前跟随奎虎妖王，还真没有门路可以投靠别的妖王！

“狈兄，忘了沅鹿妖王了吗？”

鹤氅青年直接点出。

狈先生面露为难之色，神情不似作伪。

“我先前辅左奎虎妖王数百年，现在转投沅鹿妖王，世人岂不是都知道我是蛇鼠两端之妖？那样一世忠名毁于一旦，对奎虎妖王那边也无法交代...”

鹤氅青年摇了摇羽扇。

“狈兄，你为何要这样想？明明是奎虎妖王负你在先，不辨忠奸将你赶走，怎么会是你蛇鼠两端，反复无常呢？”

“以你和沅鹿妖王的交情，只要投靠过去，同样可以直接获得先前同等的地位，继续完成称霸的梦想。而且现在局势对它十分不利，你过去犹如雪中送炭，远好于锦上添花。”

“何况沅鹿妖王相比奎虎妖王，更有明主之相，无论天赋才情还是自身文治武功，在妖族之中都是难得一见，你若辅左它，比辅左奎虎妖王更有前途！”

狈先生哑口无言，但是心里仍旧过不去那道坎。

“狈兄，你要忠于你的志向，而不是忠于某个人！”

鹤氅青年之声振聋发聩，一语惊醒梦中人！

狈先生突然大彻大悟，再次大拜。

“多谢朱兄疏导，宽受教了。”

“我要忠于我的志向，而不是忠于某个人。”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奎虎妖王不相信我的能力，那我就投靠沅鹿妖王，把自己的能力展示给它看！让它知道没了我，它还有没有以前那么轻松！”

“辅左有野心的沅鹿妖王，远比辅左奎虎妖王容错率高得多，毕竟沅鹿妖王之前就屡败屡战，百折不挠，正好需要我来帮助它安稳发育，此事大有可为！”

......

“哈哈，好！狈兄能大彻大悟，我们二人也替你高兴，来，干了这杯！”

瘦高青年敦促二者饮酒，喝到兴处放浪形骸。

三人载歌载舞，一直谈到夜深，明月高悬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