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悠悠的语调听起来更为危险:“你说你不认识她?那你同我说说,你不惜每日跨半个山头也要去吃南山食堂她亲手炒的一碗醋溜排骨,这一吃便是几百年,如今再来同我说,你不认识她?”
阿娆苍白无血色的手指紧紧扣住被褥,死死咬唇不语。
他似是无情地瞧着这个惶惶发抖的小徒弟,见她久久不语,他半边身子都压了过去,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苍白的俏脸。
他不紧不慢地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生起起来都生得稍显清淡:“逆徒,你何时学会了欺师?”
被那双透亮的眸光近在咫尺地盯着,那双眼睛似是想读懂她心中藏好的所有秘密。
阿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腰肢隐隐发软,苍白的小脸刹那红了。
她虽晓得她家师尊是一个淡泊情爱的人,从不会刻意去释放妖气勾引良家女子,纵然是捏下巴这样轻佻的举动被他做出来,也是满身世家公子的清贵味道。
他是正儿八经的君子,可她在他面前,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守得住本心的良家女子。
她其实很想告诉师尊,莫要以为您捏着徒儿的下巴您就是猎物了,实则,真正危险的那个人将会是您老人家啊。
师尊靠上来的气息这般近,若她稍一松懈,压不住本性了,她可是会将这份气息咬进肚子里,将您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的。
她想告诉他。
其实您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她是逆徒,她更想欺他。
诚然此‘欺’非彼‘欺’也。
阿娆从未被他这般冷言冷语地捏着下巴对待过,他一改常态的温润怀柔,逼问之时他身上极为罕见地透出的那丝威严侵略之意可谓是完全拨乱了她的防线。
一下子眼神里的眷恋温存并未藏好,许是过于直白入骨了些,叫他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察觉到了她目光里的渴慕与欲望。
他不谙情事,成亲这几百年间,与妻子云容之间也不过是浅尝岁月,得趣不在多,蓬窗竹屋,风月自取。
恰如常饮清茶者,不知烈酒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