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渔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山上的寒云被风吹起阵阵,掀起衣领双袖中,冷汗砭骨袭寒。
这时,她的额头忽然覆上一只温暖如玉的手掌,将她脑袋轻揉。
那只手仿佛有着某种神奇安定人心的力量,将她烦躁不安的思绪慢慢揉散。
云容逆光而立,身后云上的天光清浅地洒了她一身,透着淡淡的温柔:“莫怕,要想破局唯有先入局,我既然能够让你看见黄金门,便不怕你体内的那个存在。”
方歌渔低着脑袋问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这应该是你最大的秘密吧?”
云容淡淡一笑,道:“一个从出生起便能够将十方剑守护得如此完好,并且让这十六年间的尘世并未窥见毒牙的小姑娘,我觉得是有资格知道这些的。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小姑娘,是这样认真地喜欢着我家那位小师弟。”
方歌渔顿时又羞又窘,拨开脑袋上的那只手掌,红着一张小脸极力反驳:“谁喜欢你家小师弟了啊?谁啊?!谁啊?!谁啊?!他是你夫君你将他当成宝就可以了,我可一点也不稀罕!”
每说一次“谁啊!”的时候,大小姐都会两手叉腰踮起脚尖恨不得上去用她那青涩的小胸脯去顶撞云容的气愤模样。
“是吗?”云容将自己那双剪水双瞳细细拉长了几分,带着莫名的调笑之意。
“那这可真是让人十分好奇啊,如今师弟的长相与你在记忆中看到的诚不一样,为何你便能够笃定,他便是我的夫君呢?”
原本云容只是想要调侃调侃她对百里安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若非亲密之人怎会如此了解一个人。
却不曾想,方歌渔腾得一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杏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与羞耻。
一旦心虚起来便全然不会伪装自己的方大小姐两只手捂着嘴唇倒退两步,犹自强撑倔强道:“我……我就是猜出来的。”
云容含笑的双眸一愣,随即好似明白了什么,明玉般的白皙面容也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润来。
她心道这方大小姐与师弟真算起来,年纪也不过才十六吧?
便是已经如此大胆了吗?
方歌渔这才亦是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忙又将双手放下来,轻咳两声,理了理衣摆,道:“所以说,司尘他陨于少年时期,成为尸魔,因此未来得到改变,是云容大人你一手而为吗?”
听到尸魔二字,云容蓦然抿紧了嘴唇,神情凝肃且认真:“我不会伤害他,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不会。”
方歌渔默然片刻后道:“本应制定好的未来,不可能毫无因果地得到变化,正如此刻本应在白驼山上被尚未继承宗主之位的剑宗少主所收养的魔君,却是被人头首分离,身躯封印在了青铜门内,那么……这又是谁将青铜门开启的,又是谁在改变这一切?”
云容以手扶额,目光微寒:“我是近几年才复苏的,醒来之后,外界的一切都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我找不到师弟,天玺剑宗根本就没有他的踪影,反倒是中幽多出了一个嬴袖太子,直到近月以来,我才逐渐在这个世界上感应他的气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