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癫狂,不知去何处,也不知道到达何方。
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呕……”
杨木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遏制住自己的那种反胃感,当然了,捶胸口这个动作也并不是她自己的动作,而是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行为,朝着那一棵树奔去,那超出她平日里能够做到动作,不论是幅度,还是连贯性,这种动作都过于夸张了。
而伴随着终运动带来的,就是反胃感。
剧烈的运动就是会带给她这样子的感觉,在这种不计代价的狂奔下,她的视觉都开始变得模糊,而伴随着那些模糊视觉一同而来的,是在这个城市之中接二连三出现的人形,白色的人形,在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地方看着她,而在她的身后,那种声响就未曾停下过。
那些人形正在跟随她。
她看着自己的身躯猛地一个侧身,抓住一个人形的头颅,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将那头颅镶嵌到了地面之中,溅起一片白色的碎屑,那些碎屑在迸发出来的时候化作了一种符号,就像是什么编程代码之类的符号,一种简洁而难以理解的排列方式。
那是一种碾碎巧克力一样的触感,清脆,带着一点粘稠。
——于是我们高歌。
“世界是一棵树。”她听见自己在说话。
这是谁的见解?这是谁的理论?她不知道这句话在这个时候代表着什么,但是,这里确实有‘一棵树’,她能够看见的,就在远处的那一棵树,也就是现在她的奔跑的目的,那一棵树,就在远处的那一棵树。
她只能够看见那一棵树。
“整个世界都是建立在这一棵树上的,不论是生活的城市也好,生活在城市之中的人也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一棵树上的。”
她的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说着话,说着她不能够理解的话。
“尤克特拉希尔。”她听见自己开始说新的言语,“你借走了我的‘理论’和我的‘树’,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
杨木站在原地,四周的人形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停顿了一瞬间,她伸出手,抓住了一种混乱的线条,那线条在在她的手中如水母的触手一般柔软,事实上,她抓住的就是一种水母的触手,但也只有水母的触手。
“我在‘仪式’之中失败了,我没能够触及到更高的本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允许你们将属于我的的构造物带走。”
杨木看见,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住了管子,将管子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她猛地灌入了大量的污染,新的污染,黑色的污染,令人感到反胃的污染——这样的味道在她的口腔之中肆意狂乱。
这一次,杨木开始挣扎。
如果完全咽下那些东西,那一定会和‘之前’一样,陷入到某一种昏迷之中,无法意识到外界,无法接触到外界,她并不想要这个结果,她并不想让自己的思维脱离可见的范围,如果再次失去意识,她会成为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