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去往什么地方的,也不论如何行走,现在的她需要的就是正确的路,这一个地方,这一个正在‘下雨’的地方,她没有来过,她看不清楚这里的一切,她只能够看见那水母的尸体,还有空中那正方形的肉块。
那些雨在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就像是在两个不同的叠层之中,她无法触及到这一片雨,这一片雨也无法触及到她。
混乱。
极简主义者在她的口袋之中落下,那一支笔以她的衣物作为‘纸张’,在这里编织出另一幅画作——原先的画作在这里无法使用,这里并不存在线条,这里也无法用线条编织出框架,她需要新的画作,新的道路。
反胃感并没有出现。
在这里,在使用‘极简主义者’的时候,那一种反胃感并没有出现,似乎那些感觉并不会在‘这里’出现,正如那些线条一样,那些线条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使用魔女的收藏的反胃感似乎也没有出现。
果真如此吗?
——将‘电梯楼层,第一千二百三十四层’的胶片的和‘无垠叶与水、存在主义者、尤克特拉希尔、线与肖’的胶片带重叠起来。
——将又一张相片和相片重叠起来。
杨木走在黑色的树叶之中,手中的罐子已经变成了一种很轻的容器,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后的那一点令人反胃的液体也没有了,她就这么提着罐子,行走在黑色之中,就在她行走的时候,本缠绕在她手上的两个符号也散开了。
……真是令人不愉快。
她明明用了这么多的时间,但得到的却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果,在树叶之上的地方并不是离开的门扉,而是这么一个黑色的世界,她任由那两个符号散落,让那些符号在一片黑色之中消失。
前面有一点雨声。
她稍微加快了一点步伐,再快一点,远处有一种光源,很明亮的光源,那种光亮也让她能够看见自己的脚下——她看见,在自己脚下是一片没有边缘的水,她踩在水面之上的时候,那些水会荡漾一片涟漪,但这些水无法打湿她的双脚。
那些雨也是这样。
从地面开始,朝着天空落下了雨,那是一种缓慢的雨,那些速度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在看见光亮的时候,自然也就看见了那些雨,那些雨是从下往上的,违反重力的规则,从下往上,直到触及某一个看不到的地方。
那些雨也触碰不到她。
她看见了人。
就在不远处,那个人站在一个小木屋前,那个人的左手边放着一把收好的油纸伞,也对,现在这个状况似乎撑伞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那个人的手中好像有一些长条物体,仿佛旧照相馆之中的胶片带,而在杨木朝着那个地方走去的时候,那个人也抬起头。
那是一张无法被人铭记的脸。
“虚荣。”那个人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