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星·纽加哥·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十一月的休止符·G大调小步舞曲·其一】
二阶堂野野并没有睡一个好觉,在这一次的梦中,她梦见了当下最不想梦见的人。她和她并肩坐在洁白的病床上,看着血色的夕阳从窗外逐渐坠落,化为点点星光,
二阶堂野野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握着她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她无名指上的金属圆环,没有说话,这曾是她们之间的最短距离。
有人说,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是因为无名指有一条血管直通心脏,这是当然的,人的身体之中每一条血管都通往心脏,不论是不是存在于无名指上,但不可否认的是,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意义,爱情?应该是,戒指本就带有这样的意味,婚姻的信物,忠贞不渝的爱情,至死相伴的岁月。
咔。
身旁的仪器发出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面尤为突兀,二阶堂野野叹了口气,她把身体向后躺,让自己的背部紧贴椅背,她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在清晨的朦胧之中开启新的一天,在这个时候,她看向身旁,仪器上绿色的文字字有节奏地跳动。
就在身旁,几台仪器并排放在那儿,红色的电线毫无章法地堆积在地上,缠绕她的脚,缠绕她的手,几道红色围在她的喉咙,仿佛要把他吞噬,她太熟悉了,这里是她的噩梦,并不是说这里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是现在,她现在就是在梦境之中。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休息方式,+
咔。
沿着长廊,顺着楼梯,已经到了早晨,一楼和二楼的患者已经开始了每日的自由时间,窗外的阳光点缀树叶,带来只属于白昼的明亮,坐落在森林之中的医院,沐浴在露水与花儿的香气之中。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忘却,忘却这个世界上无处不在的危险,但是她无法逃避,即使处于再怎么边缘的地带,终有一日会被这个漩涡卷入海洋,她就是风浪之上的帆船,看不见自己的目的地,也找不到自己来的地方。
看不见东南西北,只知道似无头苍蝇般向着不知道的地方行去。
……受够了。
二阶堂野野打碎了玻璃,将玻璃刺入到了自己的腹部。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