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笑道:“这都不是事儿,现在请你喝顿酒都没问题。”鹿鸣和耿涛兴高采烈地拉着廖中华、徐三虎往“狗窝”走去。四个人每人一屉包子,一碗鸡蛋汤,吃了个不亦乐乎。鹿鸣抢着把账结了,随着廖中华和徐三虎往他们的出租屋走去。
他们一行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出租屋,鹿鸣给他们打开编织袋看了自己进的货,然后给廖中华和徐三虎每人一个钥匙扣,三双袜子,他们二人乐颠颠的收下了。迫不及待的徐三虎居然脱下自己那双满是脚汗的臭袜子,把新袜子一把套到了脚上,翘起脚来晃动着嘚瑟自己的新袜子。
鹿鸣和耿涛知道他俩干了一夜的活,白天需要休息,就决定先去亲戚家里借辆自行车,先带着货去周边农村卖点,现在离赶会还有三天时间呢,这三天时间也不能干坐着,出去跑跑,先看看进的这些货销量究竟怎么样。鹿鸣和耿涛把想法和他们说了一下,徐三虎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鹿鸣,让他们忙完就直接回来住。
鹿鸣和耿涛去亲戚家借了一辆自行车,去县城的同学家借了一辆,俩人骑着自行车回到出租屋,看到廖中华和徐三虎睡得正香,没有打扰他们,俩人把进的货拿出来一部分,放到自行车上。到街上的时候,鹿鸣还买了一块花布,用来摆摊时放东西。
俩人计划第一天不往远去,就在城郊附近的农村转转,一来是练胆,二来是掌握些销售技巧。很快,俩人就到了一个村子里,俩人在村里转悠了一会,找到街中心,有几个老年人聚集在房荫下站着聊天,看到有生人在村里转悠,都热情的上来问是找谁家,他们以为是村里人的亲戚上门了。鹿鸣和耿涛把自行车停好,乐呵呵地和几个老年人拉起了话,告诉人家他们是卖东西的,卖点钥匙扣、耳朵勺、袜子、衬衣之类的东西。老人们热情的说,你们把东西摆出来,吆喝几声,有需要的人就过来了。
鹿鸣和耿涛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把花布铺开,袋子里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可是吆喝这事儿,俩人都张不开嘴,憋得满脸通红,互相鼓励着对方先吆喝。一番僵持后,鹿鸣狠下心来,羞红着脸,铆足了力气,大声吆喝了起来:“卖衬衣、袜子、耳朵勺、指甲剪、钥匙扣。”这一嗓子喊出去,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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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涛在边上也看着他吃吃的笑,说:“这喊出来的声音怎么听着不像你,不过,很动听,你多喊几声吧,马上就有人来了。”
鹿鸣剜了耿涛一眼:“什么事儿你都让我往前冲,就等着看我出洋相呢。”
耿涛装作没看见,低头收拾着摊位上的东西。虽然这一嗓子喊得有点乱,有点头轻脚重,可还是起到了作用,远处有几个在街上溜达的人听到喊声也走了过来,先前闲聊着的那几个老年人见他们摆出了东西,也围了过来。
老人们把这些东西拿在手里,掂掂分量,翻来覆去地看看,问着价格。鹿鸣和耿涛按开始定好的价给人们报着。一个小脚老太太颤巍巍的说自己的耳朵里老是嗡嗡地响,应该是里边有东西了,早就想买个耳朵勺掏掏,可是村里的小卖部没有卖的,自己又出不了村,孩子们也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今天正好碰上了。
老太太枯树般的手指哆嗦着从大襟袄里掏出来一块手绢,一层一层掀开包裹严实的手绢,找出来一个五毛的纸币递了过来。鹿鸣看着老人老态龙钟的样子,觉得老人挺可怜,他想到了自己刚去世不久的奶奶,由于坝上天凉风大,奶奶也是一年四季穿着一件大襟袄,还用绳子把裤脚扎紧,一双小脚拖着沉重的身子总是那么颤巍巍的晃着。鹿鸣犹豫着要不要老人的钱,迟疑着没有去接老人递过来的钱。耿涛看出了鹿鸣的犹豫,小声说道:“你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捐赠来了。赶紧收钱!”鹿鸣只好伸手接了过来。这老太太是他们生意史上的第一个客户,交易金额达五毛之多,这一刻值得被铭记。
果真是万事开头难,这老太太买了个耳勺后,围着的那些老年人也都开始选这些东西,买耳朵勺、指甲剪、袜子的人比较多。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卖了十几块钱的东西,鹿鸣手里攥着一把毛毛钱,心里安慰了很多,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也是有市场的,虽然货值低,但是利润比较可观。
在手里那些凌乱的钞票刺激下,鹿鸣早就抛却了羞涩,大声的吆喝着,耿涛偶尔也吆喝几声,这起伏的吆喝声也没了开始时的拗口,逐渐顺畅了起来。
老人们买好东西后,就纷纷散开了,又聚拢在屋子后檐的阴凉地上家长里短的闲话。由于正值农忙时机,村里的年轻人都在地里忙乎,所以这女式衬衫和婴儿装一件都没有卖掉。鹿鸣和耿涛看着围拢的人都渐渐散去,也再没人来问津花布上的货,俩人只好收拾东西,继续转战下一个战场。
中午的时候,俩人来到了另外一个村子,这时正值骄阳当空,强烈的紫外线把俩人的脸晒得通红,都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实在口渴难耐,去人们家要口水喝吧。俩人把自行车放好,就去一户人家讨水喝,看到院子里有人进来,开门的是位热情的大嫂,他们说明来意,大嫂把他们让进屋里,给他们递过来一个水瓢,二人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就咕嘟咕嘟的狂灌了起来,这井里刚打上来的水,甘甜清冽,俩人喝得浑身舒畅,每个毛孔都扩张开了。一番牛饮之后,二人满足地放下了水瓢,和大嫂道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