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尽头,李狂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爽快感觉。
就像是他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将自己刚刚结婚的英语老师推倒在她们家的床上的那种感觉。
禁忌,又带着一种征服了本不可能征服的困难的刺激感。
李狂徒血肉模糊的脸上一片扭曲。
他的手指轻动,一道又一道的长剑虚影朝着李天澜凌空飞射。
李天澜开始剧烈挣扎。
李狂徒哈哈大笑着挥手。
在他身边的长剑虚影越来越多。
那无尽的锋芒穿透了李天澜的身体,将他的身躯刺的千疮百孔,李天澜的身影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小。
是的,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消瘦。
脚掌飞了出去。
然后是小腿。
然后是大腿。
然后是左臂。
李狂徒狂笑着,他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夜色里:“后悔吗?后悔吗?”
李天澜最后的残躯成了他发泄怨恨最重要的道具。
李狂徒像是个疯子一样进行着这个残忍的游戏,嘶哑的笑声带着渐渐失控的精神力量传遍了整个基地。
基地地下的会议室里。
隐龙海李华成的办公室里。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何宇跟自己的几个副手面面相觑。
李华成沉默着。
郭闻天揉了揉额头。
东城无敌嘴角抽搐了几下,才试探着开口道:“这是...他在干什么啊?”
郭闻天苦笑起来:“我也想知道。”
一剑又一剑。
李狂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多少剑。
他亲眼看着李天澜一点点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然后彻底消失。
他的精神力量不断波动着。
整个人的状态已经下降到了谷底。
李狂徒依旧在笑,但却已经笑不出声音。
李天澜死了。
终于死了。
他亲手杀死了李天澜。
自二十多年前的李氏叛国案开始,李氏的落魄,到天都炼狱的崛起,到东皇宫横空出世...
李狂徒,李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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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内斗。
一场没有胜利者的纷争,最终的结局是双方同归于尽。
这个结果并不好。
但李狂徒却莫名的觉得无比舒畅。
李天澜死了,他杀的。
“真好。”
李狂徒不停的喘着气,伸出手,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下。
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血肉上,疼痛让他整个人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癫狂的理智也恢复了些许的清醒。
临死之前,他突然想要抽一支烟。
可他的衣服都已经在战斗中破碎。
甚至连皮肤都已经完全脱落,哪里还能找得到自己那盒中州牌的香烟?
那种醇香的味道...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
一只手从李狂徒身边伸了出来,递给了他一支香烟。
李狂徒精神一震,笑道:“谢谢。”
中州牌的香烟...
他弹指点燃,深吸。
毫无征兆的,他的动作凝固下来。
香烟被他血肉模糊的手指夹着,烟雾飘散,带着那种熟悉的醇香。
李狂徒突然觉得周围无比冰冷,风吹在他的血肉上,带着刺骨的冰寒。
他一点点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看向了自己的身边。
他的身边同样飘散着烟雾。
被他亲手杀死的李天澜就坐在他身边,以一种安静的,沉默的姿态一口一口的抽着烟,似乎不想打扰到他此时的陶醉。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很熟悉的烟盒,烟盒里已经空空如也。
李狂徒的身体没由来的摇晃了一下,看着一旁沉默的李天澜,怔怔出神。
李天澜还在这里?
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的身体完好无损,皮肤没有破裂,四肢也没有化为尘埃。
他的眼睛,他的耳朵,都在,统统都在。
可是...
为什么?
不是...怎么回事?
如果李天澜都在的话...自己刚才杀的人是谁?
催眠?
开玩笑吗?
他在根基破碎后修习的就是精神力量,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超然境。
他催眠不了别人,但现在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催眠他。
秦微白不行,教皇也不行。
只懂武道的李天澜自然更不行。
根本没有催眠。
那这是怎么回事?
李狂徒沉默着。
李天澜也沉默着。
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狂徒的牙齿在动了动,他的声音有些吃力:“你在...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死不瞑目般的费解。
李天澜看了他一眼,夹着烟:“我在抽烟啊。”
他反问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