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故意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又在眼中流露出仿佛看见一座金山的神情,压低了声音问道:“应桢兄,你在京师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可知道朝中议论河道泛滥,要重开海运,走海路运输漕粮的消息?”
朱应桢先是怔了一怔,继而就有些诧异,迟疑着道:“倒是听到一点风声,不过这……不是很寻常的事么?我记得几乎每次黄泛,只要阻碍了漕运,朝中都会有这样的议论。”
高务实老神在在地看着他,只是面露微笑,却一言不发。
朱应桢直觉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你还有更内幕的消息?啊,是了,到底是坚持漕运还是改为海运,这事说到底其实还是看高阁老怎么想……怎么着,高阁老已经有了决议,要改走海运了?”
高务实岂肯这么轻易的露了老底?当然还得继续吊一吊朱应桢的胃口,当下谆谆善诱地问道:“应桢兄,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件事能成的话,你猜咱们能做什么?”
朱应桢被他这么一问,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漕运也好,海运也罢,那对他们来说其实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既然如此,高务实提这茬干嘛?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发财的机会不成?
可是不对啊,甭管漕运还是海运,这他娘的都是漕总的事,是朝廷的事啊!
漕运不用说了,用的全是朝廷自己的船只船工,海运因为时断时续,除了朝廷自己的船以外,偶尔也会从民间征调——当然一般会多少给点钱。但问题是,就算真改了海运,也和他朱应桢没有关系,甚至也跟高务实没有关系才对呀,难道他高务实还能突然在南方变出一支船队来不成?
退一万步说,就算高务实手段通神,真的在南方搞到了一支船队,这买卖似乎也没什么赚头吧?漕总的手段做派谁不知道啊,这些民间船队能从漕总衙门拿到点成本只怕都要烧高香,他高务实难道能逼得漕总大出血,花他娘的几十万两来送粮?那只怕连高阁老都压不住言官们如雪片一般的弹劾!
可是没个几十万两好赚,高务实这家伙又怎会这么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要知道这厮虽然是个点金手,可也是个散财童子,“三十万两挥手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小爷我阅尽大明近二百年,也没见过这么豪气的人。
朱应桢挠了挠头,开动脑筋冥思苦想了老半天,实在是想不出这里头有什么可以上下其手大获好处,又不被言官们喷成落汤鸡的好法子,不禁苦笑道:“得,兄弟我在这种事情上的本事,实在有些拿不出手。务实老弟,你有什么点石成金的妙计,还是请直言吧,再这么想下去,我就要英年早秃了。”
高务实哈哈一笑,道:“应桢兄是不是一直在琢磨从船队运粮上下手?”
“是啊。”朱应桢一脸茫然:“不是说海运漕粮吗,不从船队这儿想法子,难不成从陆路想法子?南京那边有各路粮道,咱们可插不上手。至于京师这边嘛,就算能想主意拿到,可从天津到京师才多少路,就那几个脚夫钱,我可不信你看得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