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弟算是废了,也不知道他将来有没有胆色直接辞官不做,或是去考进士,或是自己创业——哦,也不算自己创业,应该说是来给我这个大哥打工,虽然无品无级不是官,可你大哥我开工资可比我那皇帝同学大方得多了。
除了高务观这个嗣子成荫尚宝司少卿之外,高拱还给新郑高氏挣来了两个恩荫名额,都是恩荫国子监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荫一子国子监读书”,说是“一子”,其实未必是子,侄儿也行、甚至孙儿、侄孙都行。
然而高务实回来一问,族里没人肯去。
倒不是高氏后辈都不愿意读书了,恰恰相反,大家是觉得现在的国子监生混日子的居多,真正肯读书的很少,所以国子监学风不佳,去国子监读书还不如自己在家里读,高氏族学看起来居然比国子监好像还更靠谱一点。
这个高务实就没办法了,不过没关系,这个名额是可以保留的,只是到底可以保留多久似乎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无所谓,高务实觉得有自己在,自己这些兄弟甚至将来的子侄们大概也不需要在意区区一个国子监生的身份。
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高拱的葬礼才总算是完成了。
站在高拱的坟前,高务实情绪有些低落。忽然想起当初三伯跟他说的一段话来。
“我高拱自问一心为国,又何惧污言秽语?务实,你务必谨记:瞻前顾后、忧谗畏讥,此辈或可窃当时官声,却难得万世贤名;负天下望,开风气先,此辈或将受当时攻讧,却必揽千秋赞颂!人生在世,草木几秋,何以留痕作影?既非权势,亦非财帛——任你有广夏万间,所睡无非一床;任你有良田万顷,埋骨不过一方。悠悠千百年后,人所能记者无非两种:忠,奸。”
三伯,以您这一世的作为,该是毫无争议的大忠臣了吧?
至于负天下望,开风气先……三伯,您也都做到了。
安息吧,三伯。后面的事,交给侄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