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鏐愕然道:“幺舅此言何意?”
李文进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微微摇头道:“论做买卖,这天底下下没有人能和高求真相提并论,尤其是他的眼光,那更是无人可及,这一点想必你也应该是同意的。
但你要知道,高求真其实并不把做买卖这些事看得多么重要。纵观他这些年来的行事风格就能发现。他做买卖恐怕只是为了证明他们家经世实学的理论,对大明天下的确有所助益。”
朱翊鏐迟疑道:“那这……”
“这就是关键了。”李文进思索着道:“他让你辞了景王遗业,然后给你指点了一条赚钱的康庄大道,这对你来说看来是很有好处的,可对他却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他要如何证明这对大明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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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鏐皱眉道:“无非是户部现在的那些说辞罢了,什么景王遗业之中虚数太多,一一追讨会惹出民怨之类……哼。”
李文进一翻白眼:“高求真现在是户部尚书吗?”
“呃,不是,他是戎政侍郎啊。”朱翊鏐显然没明白舅舅的意思。
“既然他不是户部尚书,户部的麻烦关他屁事?你不会以为沈鲤是实学派的人,他高求真就得事事帮忙吧?我听说前次禁卫军的军饷问题,沈鲤可也谈不上如何帮他了。”
朱翊鏐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道:“可毕竟他才是实学宗门之后,是高文正公的亲侄儿啊,沈鲤可以不管不顾,他总不能丝毫不顾及团结吧?”
李文进轻哼一声:“殿下还是太年轻了,有个道理你要明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就算沈鲤解决不好景王遗业的事,高求真现在也没必要伸手帮忙——等沈鲤真的办砸了差事,他高求真再出手不好么?到时候沈鲤是不是应该更加感恩戴德一些?他高求真的地位是不是就更加稳固了?”
咦?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朱翊鏐不禁挠了挠头。
李文进见了,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法,这才沉吟着道:“所以我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高求真想要什么——那个什么小岛既然现在荒凉得很,而两广总督张任又是高求真的老同僚,那他如果想买下这个岛,我看应该容易之极。这种情况下,他偏偏要拉上你去发财……凭什么啊?”
朱翊鏐心里有些不服:这叫什么话?我是潞王啊,我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皇帝的同母胞弟,是诸藩之首、诸藩观瞻啊!
但李文进显然没在意他的神色,而是微微眯起眼睛,忽然说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需要殿下你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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