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事后便可以形成清州-忠州封锁线,使倭军南逃之路被封死,除非他们愿意走人迹罕至的东部山林,否则倭军只能被刘总戎以逸待劳阻击在这一线,等到麻提督赶来,我军南北夹击,倭军陆师主力插翅难飞。
不过除此之外,我舰队自身也有要事,当积极南下寻觅倭国水军决战,以此作为陆上战事出现万一的保障。末将的意思是说,万一陆上倭军仍有部分突围而出,只要倭军水军覆灭或大部被歼,失去转运能力,则倭军陆师即便暂时逃脱,最终也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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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务实点了点头,又望向刘綎,问道:“省吾,你有何看法?”这里有个细节,高务实称呼陈璘和邓子龙都是称呼其号,而称呼刘綎则是其字,这中间是有区别的。
陈璘和邓子龙都是六旬开外的老将,因此高务实称其号以为尊重。而刘綎虽然比他稍大,但和他也几乎是同龄人,再加上刘显和刘馨的关系,两人之间不仅明显是同辈,且有特殊关系,于是便可以称字以示亲密。
谁知刘綎的回答相当硬核,他呵呵一笑,道:“末将没什么看法,总之侯爷让末将打哪儿,末将就去打哪儿。去开城可也,去稷山可也,去汉阳可也,甚至直奔倭国本土亦未尝不可。”
高务实听得大笑,道:“倭国本土先不忙去,总得把朝鲜这边收拾妥帖才好考虑那儿。”
陈璘听了这话不由颇为诧异,问道:“侯爷,朝廷真打算攻入倭国本土?”
“龙崖公以为不可?”高务实微微挑眉,不答反问道。
“并非反对,只是倭国光是入侵朝鲜便先后动用两次二十万大军,料想其本土之实力当不弱于此……我天兵若要杀奔其本土施以惩戒,恐需十万大军、百万之费,如此则不知是否值当。”
陈璘说是说不反对,但从这话看来,他其实并不十分理解杀入日本本土的想法,而且他的用词也说明了他对于明军攻入日本的看法,也就是“施以惩戒”——既然不过是教训一番,那么就要动用十万大军、耗费百万之资,这显然就不划算嘛。
不过高务实现在却还不打算深谈此事,只是笑了笑,便把话题转移开,道:“省吾说打哪儿都行,那么舰队就送你去泗川登陆,你拿下泗川之后立刻北上,就近攻占晋州吧。”
此言一出,三位将领都是一愣,齐刷刷把目光转向高务实身后悬挂的一副东北亚地区的堪舆图,把目光落在朝鲜半岛最南端中间位置的泗川、晋州位置。
刘綎反应很快,立刻问道:“侯爷的意思是……以此威逼釜山?”
高务实点了点头,道:“不错。”
刘綎就皱起眉头来,迟疑道:“倘若真要南下至朝鲜最南部,那为何要威逼釜山而不是干脆直接进攻釜山?如今我舰队实力强大,料想釜山倭寇水军不足一战,如此我军直取釜山,岂不就彻底切断了倭军与其本土之联系?
接下来,我部与麻总戎南北对进,倭军则被分割于咸兴、汉阳等多个据点,各处不能互相支援,只能各自为战,而舰队方面则可以彻底封锁海峡,使其本土支援完全断绝……如此倭军之覆灭不就指日可待了么?”
陈璘、邓子龙也深以为然,纷纷表示同意刘綎的看法,并且他二人还保证一定能击败驻泊在釜山的倭军水军主力,同时确保击溃倭军水军之增援。
然而高务实却笑道:“如此的确可行,不过三位可曾想过,一旦釜山突然失陷,汉阳倭军会有什么反应?”
刘綎颇为不屑地道:“一群蛮夷能有什么反应,釜山一丢则后路断绝,彼时倭寇无非两种打算:要么开城投降,要么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