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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率教闻言,脸上已然满是悲伤的神色,声音也有些发颤,赫然抬头朝赵风雨问道:“公子!公子当真不要俺了?”
赵风雨其实心中也不舍这汉子,他生怕自己多看吴率教一眼,就软下心肠,让他跟自己回去了。
索性,他再次看向茫茫云气,一字一顿道:“我已经说过多遍了......你留下,为何还要问?”
“公子......没了俺老吴,以后谁给您端茶倒水......”
“我自己来!”
“没了俺老吴......冬天谁给您炭炉烧炭,夏天谁给您身边摇扇......”
“我自己来!”
“没了俺老吴......谁来护卫您的安危......”
赵风雨闻言,却是淡笑道:“你觉得你的功夫境界强过我么......”
“俺......”吴率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这才明白,自己怕是真的不能跟自己的公子回离忧山了......
这么大一个汉子,渤海城下,被箭镞射中,都未曾皱过眉的铁血汉子,此时此刻却缓缓地跪倒在赵风雨身后,哭得像个孩子。
赵风雨眉头微蹙,心中一狠,也不去管他,稍一用力,将搠在一旁的大枪攥住,倒提着,一低头,从吴率教的身旁一迈而过。
身后,吴率教带着哭腔朝着赵风雨喊道:“既然如此......吴率教恭送公子!恭送公子啊!......”
他这般说着,竟不由自主地朝赵风雨的方向跪爬而去。
赵风雨心神大动,实在不忍,蓦地转身而回,一把将哭的肩膀颤抖的吴率教拽将起来,颤声道:“起来!好男儿,哭个什么......”
“俺憋不住......公子这是回心转意,要带俺回去了么?”吴率教眼中有泪,牛眼里更带了些许的希望。
赵风雨这才叹了口气,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率教.....不是我不要你跟我了......自白隼卫创建,这么多年,沙场征战,几生几死,咱们都在一处......说实话,我也不舍得啊!”
“那公子就带着俺回离忧山!”
赵风雨摇摇头,又耐心地说道:“非是我不带你......白隼卫旧部我都不打算带着了......”
“为什么!公子,你可是白隼卫的都督!”吴率教失声道。
便在这时,山坡之中,蓦地传来一阵同声呼喊道:“我等生死追随赵都督,半步不离!”
紧接着,前方不远处,竟同时出现了近百匹战马,战马皆白,战马之上皆是一身白甲白袍的甲士,也皆拿了长枪。
赵风雨赫然抬头,眼中满是激动神色。
再看这近百员白袍甲士,皆翻身下马,齐齐单膝跪地,神情坚毅,齐声喊着。
风雨沙场英雄气,白袍皆拜赵风雨!
赵风雨这才抢步欺身,走到这近百白隼卫甲士近前,颤声道:“诸位,诸位弟兄,赶快起来,赵某当不起,当不起啊!”
可是任凭赵风雨如何说,以吴率教为首的近百白袍甲士,皆单膝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赵风雨眼见无奈,忽地一甩衣襟,将龙枪搠在一旁,朗声道:“既然诸位弟兄不愿起身,那赵某也向诸位弟兄叩首了!”
再看赵风雨堂堂八尺男儿,竟当着所有白隼卫的面,直直地跪了下去,叩首起来。
这下,自吴率教始,所有甲士们皆心神剧震,忙纷纷起身,大喊道:“赵都督!赵都督不可啊!”
赵风雨这才仰天长叹道:“诸位弟兄,跟着我几生几死,颠沛流离,赵某心中甚为自责......我何德何能,让诸位弟兄如此抬举!”
众皆嗟叹,方缓缓起身。
赵风雨的神情方才恢复如常,他拍了拍吴率教的肩膀道:“率教啊......我并不是要离开你,而是那离忧山本就是清静无为的修炼心志的去处,不仅是你,还有诸位弟兄,都是刀头舔血的好汉,跟着我,除了虚度时光......什么功业也成不了......率教,你是内心有大智慧的人,你自己想一想......我说的是也不是?”
“我......”吴率教一时语塞,他不得不承认,赵风雨所说的是对的。
赵风雨这才又道:“我此去离忧,再下山已然不知何时了......到时是个什么处境,更不可预知,还有,之前白隼卫为何一直坚持存在,我去离忧山,率教跟着,诸位弟兄在离忧山下,搭建村屋,我也未曾阻拦,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