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懦夫!”克莱蒙德不屑地嘲讽。他的剑还握在手心。无论什么样的伤痛,只要这条命还在,剑是绝对不会离手的。
他左边的眼眶上豁开一条口子,鲜血模糊了视线,一半脸上都是血。
骑士长冷笑着,这样的互伤,胜负已出。他再稍微动动手腕,就能割断对方的喉咙,再送吸血鬼下一次地狱。
“这就是所谓的,心怀仁慈。”希林从容地说。他疼到牙齿打颤。微微抬起受伤的手臂。身边的恶魔正在飞针走线,细心地缝合伤口。旁人看不到恶魔,只看到神迹。
“那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有人惊呼。
安塞尔提着锤子过来,挡在二人之间。克莱蒙德再想做什么,还要过他这一关。
希林轻蔑地笑着。方才的一瞬间,他犹豫了。少年举着长剑,手腕与胳膊成一条直线,剑锋刚好够到骑士长的眼睛。但是他手下留情,只送了一条皮外伤给对手。
“胜负你心里没数么?”少年问道。
克莱蒙德沉默了一阵。
“命也不要了,这样的做派果然跟他是一路。”
这算是认可吗?大概是吧。
克莱蒙德从侍从手里接过手帕,按住伤口。决斗算是告于段落。
“他死了,尸体在哪?”
“在墓园,有一个废弃的墓室,外面摆着我先给他的玫瑰花。”
希林还想解释具体的位置。克莱蒙德示意他收声。“行,我知道了。”
局面僵持的时候,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下来解围。
“夫人驾到——!”楼梯口的仆人高喊。原来方才纳特一见要打架,立即跑去领主夫人那里报信了。他胆小,最怕见血。回来以后也不敢靠近希林他们。
骑士们听到是女主人来了,纷纷观望骑士长的态度。这段时间,城堡里的关系有些微妙。奥罗拉夫人的一己之力,越发难以控制如此数量众多的骑士。
尤其是领主老爷重病的消息逐渐散播开来以后。城堡现在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前途更加迷茫。人们纷纷猜测骑士长会率领众人哗变。此事一直盛传,哪怕有一丁点苗头都会演变成真正的流血冲突。克莱蒙德本人自诩为正值的骑士。他勉强向夫人致敬,众人才纷纷跟随。
安塞尔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丝毫没有敬意。他仗着自己是夫人的小相好,嚣张得不得了。又何况,夫人现在害怕骑士长,唯一能抗衡骑士长的人就是安塞尔。
夫人也知道,眼下拿这两个刺头都没办法。她很聪明的将话题转向另一个人。
“贵客到访,小妇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大家才想起一旁揣着手观战许久的弗拉维大人。弗拉维现在没有自己的教堂,但他的名号仍然是主教,这是代表他学识和地位的身份,由帝国大教堂颁发的,因此他仍然值得所有人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