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什么啊!自从去了趟美国他就搞不清他自己是谁了,放着稳定的好工作他不要,非得跟那个叫查尔斯的美国佬一起搞什么科研,冒这个险,我当去什么北上广的大城市呢,结果你说说他去什么水城,到时候我倒要看你怎么个啃老法!”
宋学津抱着臂沉默不语,阿姨倒是在替他说话,说他是国之栋梁,搞科研的就得舍小家为大家,但是她的语气细得像沙,听起来有刺痛耳膜的感觉,一会儿工夫就让宋学津的脑袋嗡嗡响。终于,一个护士跑了出来告诉他们宋学津的父亲恢复得很稳定,再有家人的几天陪护就能顺利出院了。
宋学津这才逃难似的来到父亲的病床前,给父亲剥起了橘子。
阳光路过了每个地方,却招惹不起一丝尘沙。
父亲还是亲切地问着他,工作顺利吗?生活顺利吗?这让他的鼻子开始发酸,为了掩住泪,他轻轻低着头,除去沉默也没有什么其他反应。他忙活了一个上午为父亲端水喂饭。他隐约听见了阿姨对他母亲说:“大姐呦,你可得仔细看看你的儿子,又有出息,又会照顾他爹,你说他那么多不是,干啥嘛。”他也隐约看到母亲的嘴上显露出了一丝微笑。
宋学津于是开了口说,“爸,我一个朋友可以帮你把公司周转过来。”
“爸的事情,爸自己扛着,让你同学帮我?那你不得欠他一辈子吗?”
“这是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什么很好的朋友,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划不清界线,我告诉你宋学津,这个世界除了你父母,没有其他人愿意……”
“人家肯定不会算计我的。人家是热情的。”
“热情是他另有所图,社会是很复杂的,再说了水城的治安是个什么样子,水城的治安本身就乱。宋学津啊,爸妈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这都是事实,用你的青春做赌注,爸妈都不能同意,但我们毕竟都是过……”
“那我知道了,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