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您走了后这里就彻底荒了,真不敢想象以后路过这里会是怎样的心情...”
喻宁故作喟叹,虽然他确实想念麻姨,但以后路过这里恐怕想得更多的还是死去的同学,还有他永远死去的排球课:“您有什么重物尽可以交给我俩,我俩没啥本事就是力气大嘿嘿。”
麻姨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一直都很热情,遂露出欢迎的微笑,虽然看上去更像是苦笑:“那你们进来吧,我这里都是一些老物件,有的都发霉了,会有些难闻...那些我不准备带走了,这件事或许就是老天给我的启示,我也想换个新环境有个新生活...”
喻宁的右眼皮忽的跳了一下,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但他这次并没有在意,只是眨了眨眼又继续穿梭在两层楼的老屋子里。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很高兴听见您能向前看。”喻宁走在金覃前面,刚踏上木板搭建的楼梯,嘎吱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尽管他很想让自己的脚步不发出声音,但尝试多次都无果,他便放弃了。
麻姨是领路人,和喻宁中间隔着一段距离,特别是当她走到拐角后踏上另一段楼梯时,这种距离突然间就拉大了。
她倚在楼梯的扶手往下看,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们两个孩子还未成年吧,胆子这么大?”
她又摇了摇头,嘴角微微勾着,露出右颊浅浅的酒窝,长长的刘海从她的侧脸擦过,露出她本身雪白却在此刻有些蜡黄的皮肤,喻宁抬头看她时,竟然觉得麻姨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
她的侧脸骨骼看上去非常符合那时对于东方美人的遐想,柔美又不失力量感,看上去就很有故事。
“你们两个也算是唯一在发生事故后还敢来我这里的学生了。”她轻轻拨弄着鬓角的乱发,又扶着扶手步步向前。
可能是由于心情不佳,只是几阶木制楼梯,麻姨踏上去却显得越来越艰难辛酸:“他们都对我这里敬而远之,甚至还用一个电话就没收了我的房屋。”
她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也可能是这楼梯修得太陡,喻宁总觉得自己听这段话时昏沉沉的,直到他走完楼梯,坚实的踏在二楼的水泥地上时,他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