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许久松开手,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翠眸中澄澈定宁,干净异常,像是经历一场暴雨冲洗过的霭霭丛林,莽深难寻人迹。
……她并不可能看见,牢中的那个男人笑着靠上了墙壁,喃喃地将他压在齿缝中的最后两个字说完。
好女儿。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
甫忾楼那两人一路随着天狐族的车辇将她送到雩芳谷阵外,在她下了辇轿后。其中一人毕恭毕敬地上前,“墓郡主,明日午时,蟾桂宫外蔽焱台外,陛下等您。”
……
啪嗒——
坐在梳妆台前,墓幺幺打开了圣帝给她的玉帛。那玉帛上篆了密密麻麻复杂的符文,还有详细的使用方式。这玉帛,能用符文变出火箭九道。
每一道都会引动玄天阳焱从天而降,进入人体的九个大穴,阳焱会如同入骨的蛆虫,缓慢无比地烧灼人的躯体,从里到外将人活活烤化成一滩灰烬,据说经阳焱烧过的人,便是灰飞烟灭,什么也不会剩下。烧灼所带来的伤疼是所有疼痛里最为狠烈的一种,是刀剐肉针刺指翻倍也难抵的疼痛。而缓慢的阳炎烧灼,则会将这种剧痛扩大数以百倍而不止。
这是月族最为惨无人道的一道极刑,在月族掌权之后,也罕少动用如此重刑。从月族发迹至今,也只寥寥不到百人受过此刑。
墓幺幺想过圣帝那日刻意要留汪若戟一命,定不会轻饶与他,但是她怎样也没想过他会选择此等重刑。
“那‘殊俗符’出自囚虞上之手,你……捏不碎的。”
远远地,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就算你真能捏碎了,又能如何呢。圣帝既给了你,便是要让你亲手行刑,想看你到底是什么立场。”
“今日我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墓幺幺没有回头。
“我知。”狐玉琅仍没有走进殿内,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里显得格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