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接这茬,“年执理刚才说,你能做到的事儿,一定用心去做。你话里头没说得那句我也明白——你做不到的事儿,迫于本郡主的身份,迫于本郡主的的手段,你也会去做,但是呢,一定不会用心去做,对吧?”
年丰觉得太阳穴的青筋跳得他皮疼,但他仍挤出一个很专业的微笑,“郡主未免太多想了。”
“疏红苑正部离此处二十七里,蟾桂宫下不到五里,天家梼杌。所谓‘宁见牛头马面阎王殿,不入祥鸾疏红苑’。”她甩开阔袖,朝前缓步走去。远处这空旷无人的疏红苑,不见人气,空寂苍廖,檐角雕纂的梼杌碧天为景,向日而望。“可是这梼杌还是栓了绳,成了狗。”
年丰瞳孔大震,神情大骇,汗珠顺着蜡黄蜡黄的脸就朝下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郡主说什么我没听见!”
墓幺幺对身后的快要吓破胆的年丰置若罔闻,平静地说道,“本郡主今日与你伫与此处,是想听你告诉我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年丰在她身后以头触地,浑身抖如筛糠。当啷一声,他感觉颈口一凉,不见任何锋芒,低头一看竟是自己脖颈上的疏红苑徽章被割掉了流苏掉在了地上。
上面那个狰狞的梼杌,此时在刺眼的阳光折射下,仿佛活了过来一样要择人而噬。
“你只想在风高浪急之中求一安稳,只想保住自己不要沉底?”她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着他。“你说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看不见得。若你真如此机敏,怎会看不明白——当你入了疏红苑之时,你的命便由不得你了!”
她轻轻弯下腰来,轻柔的声音像是刀锋上最亮的那道辉光,落在了他的肩上。“你惧怕的那风浪,世上无人不惧的那风浪——是我疏红苑。”
“我疏红苑子弟,无人不是梼杌,无人不是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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