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臣的灵不断地被撕扯出体外,被无数禁制生生碾磨撕扯,他的双目早已被血丝浸透了,眼前一片猩红看不见任何东西。
听着外面女人离去的脚步,他莫名想起自己曾做过的一个美梦。
梦境里。
漫天大雪从天而降,将雩芳谷到处都盖满了雪白的绒被,将这座神仙之地的山谷里的污秽肮脏尽数埋葬。
而他拽起了一个女人纤细的手,在漫天大雪里抛弃了所有、竭尽全力不管不顾地朝前奔跑,跑出那处华美的宫殿,跑过这煜煜花满的山谷。纯洁的白色道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踩出的脚印,他顺手摘下一朵被雪染得至极纯洁的花,放在她的鬓边——
他们一直朝前跑,一直跑。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是任何诗人都难以谱出的诗词曲赋。
直到跑出这座连时间都停滞的、枯朽堕落的乱葬谷——远走高飞,暗享一场白色的十里红妆。
可最终。
梦醒了。
眼前还是那座——
“煜煜花满谷,澜馥遮天去。雩风长渚路,芬芳无迩遐。”的神仙之地。
而他,也并没有拽起过那个女人的手,更没有带着她逃出那天的大雪之夜。
只有她一人,朝前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