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年轻的那位,朝着祝春时拱了拱手,“回夫人,大人脉象有力,不浮不沉,不吃不数,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大碍,如今昏迷不醒,想来是方才落水不备,一时受惊吞了水,容我开两副安神药,喝了大概就会好了。”
祝春时眉梢微蹙,瞥了眼平明,随即道:“不知大夫是?那他方才喝了酒,没什么事吗?”
“哦,”那大夫还没说话,骆老爷便站了出来,“回夫人的话,这是我妙仁堂的大夫,姓刘,我去医馆时遇见过几次,医术很是厉害,常给街坊四邻免费诊治。”
刘大夫应道:“听夫人刚才的话,大人只是略喝了几杯,恐怕是因为受不住远安的烈酒导致的,叫小厮煮一碗解酒药就好了。”
祝春时见他言语肯定,俞逖也在床榻上没什么反应,便准备吩咐俞力下去找个炉子煮药。
“且慢。”一直沉默的老大夫突然出声,制止众人,“大人的脉象中有些不对劲。”
刘大夫见众人都相信他的医术,面上虽然挂着温和的笑意,但一想到自己救了县令,就有些飘飘然。不想此时被个老头出言制止,心里有些不愉。
于是垂眼认真辨别了几息,并没认出来这是哪家医馆的大夫,他想了想,确认道:“不知您是哪家的大夫?”
“无门无派,山野村夫,会点医术混口饭吃而已。”老大夫漫不经心道,看向祝春时,“大人的脉象乍看之下虽平滑有力,但偶尔却有滑数无序,并且带有燥热加快等迹象,若只是单纯饮酒,不至于此。”
刘大夫面露不屑,刚要开口嘲讽,就瞥见祝春时骤然沉下来的脸,嘴里的话不由得噎住。
祝春时原本以为这些都在俞逖的安排之中,因此虽然一开始担惊受怕,但在俞逖回应她之后就放下心来,并不如何慌乱。不想听大夫话中的意思,和她想的根本不同。
她的目光看着面色沉静双目闭合的俞逖,手心里微微发汗,“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一边说,她已经在脑海中开始回忆方才的场景。怜愫二女的话她全然不信,但此时问题就出来了,如果俞逖没有中招,身体没有出现问题,他为什么会选择跳进水中?
对,是他自己跳下的云水河。
俞逖善水,虽然比不得常年居住在湖海边的居民,但他曾经是去学习过泅水的,因为他不愿意自己有朝一日落入只能等待别人救援的处境。
那今日为什么会等到连江把他救出来?是中了招体力不济,还是有意如此?
祝春时直到现在,种种情绪重压之下的思绪开始清明,终于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俞逖处理事情有千百种方法,别说对面是两个女子,便是彪形大汉他也有办法对付,不会轻易置自己于危险之中,何况她还在这艘船上。
那今日,又为何主动让自己陷进去?
除非......祝春时看着思索的老大夫,心中似乎已经摸到了事情的真相。除非那个时候的他需要水,而在船上,在他谨慎小心却依旧中招之后,他绝不可能去找万家的人安排沐浴,只能借着怜愫二人过去的机会,跳进水里。出来后又装作昏迷不醒,将局面全权交给她不说,也借此将优势握在手里。
他受伤昏迷了,而且是在万家的船上,是因为万家的人,不论如何,万家都逃不掉嫌疑。
祝春时脑中的念头瞬息而过,实际上也才过去刹那,老大夫就斟酌着开了口:“观大人脉象时有热气,应该是用了些......”他顿了下,“助情花香。”
众人哗然,助情花香这个东西可不是稀罕物,在场的许多人在风月场中都或多或少用过,实在是别有趣味。然而俞逖严肃正经,从来不要舞姬歌女伺候不说,便是送上门的姬妾也不要,只是没想到他私底下居然也会用这么东西助兴。
祝春时面色也有些不好,这东西就算她不知道是什么,单看周围人反应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老大夫见祝春时面色难看,紧忙说道:“不过夫人放心,我看脉象已经趋近平缓,应该是摄入的不多,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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