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有残余剑气,在青隼体内游荡,这些剑气虽然细微,但破坏力极强,一路逆游,击穿经脉,敲碎骨骼,一寸一寸洗涤着这位阴神境离火圣体的血肉。
想要对抗剑气。
就必须要将身躯“离火化”。
如此一来……青隼便需要应对第二个问题,那便是“离火化”带来的火噬!
丹药,符箓,火麟甲,都已经无法压下这越来越强悍的反噬。
“……”
元继谟有些悲悯地看着这位昔日故友。
剑宫行刺的任务,本就极其危险。
区区一位阴神,要如何对抗赵纯阳这种级别的天人?
能捡回一命。
便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要拿这种眼神看我。”
床榻上的枯瘦身影,胸膛起伏,迸发出了沙哑的厌恶声音。
那些婢女,下人,默默离去。
青隼便知道,是元继谟来了。
“今日任务结束得早,所以来看看你。”
元继谟从腰囊里取出一沓符箓,平静道:“压制火噬的符箓,应该快用完了吧?我从方圆坊那边买了点,这些符箓,还可以再压制一个月的火噬。”
“我不需要。”
青隼浑身都被白纱缠绕,只露出一双双眼。
如今他已经无力行走。
白日,需要穿戴厚厚的火麟甲,压制火噬。
而入夜之后,则是需要卸甲,来释放离火之躯,对抗剑意。
“我若不帮你,还有人帮么?”
元继谟将这沓符箓放在窗台之上,以一枚花盆压住,轻轻问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为了查明‘赤磷案’的真相,一直为皇族卖命,可有些时候,总该想想自己,这些年出生入死,除了一条贱命,你还剩下什么?”
这一问,震击灵魂。
青隼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男人。
他贵为皇城司特使,出入皇宫,圣殿,无需旨令。
地位上来说,虽不如皇城司首座,但也绝对是大褚皇城数一数二的特敕之人,只听从圣后一人调遣。
可如今……
他住在皇城远郊,悄无声息的深山之中。
剑宫行刺,经脉被废,他便如同一枚弃子,被抛在了这里。
南疆斩获的两位阴神,这泼天的功劳,便如云烟一般,就此散去。
“我听说南疆纸人道的任务,如今由‘苍麋’接管。”
元继谟缓缓地道:“再过些日子,或许你会体面地离开这个位置,皇城那边已经有人重新开始物色新的‘特使’。”
床榻上的枯瘦身影,开始震颤。
青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之音,他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或许是因为赵纯阳残留的剑意太过凌厉,又或许是因为这冰冷的现实太过残酷。
许久之后。
床榻重新回归平静。
“娘娘……不该如此对我。”
青隼声音沙哑:“我从剑宫活着出来,我不该离开皇城。”
“你应该庆幸,宫里留了你一命,你还能住在这里。”
元继谟轻叹一声,说道:“其实想回到特使之位,倒也没那么困难……这段日子好好想想,剑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隼特使的处境如此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