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逛了半圈,沈惊宴把她送到楼下。
江盛颜仰头看他,终于问出憋了一路的话:“你不是说那边离不了人吗?怎么回来了?”
“让我爸过去了。”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在那边过年,我一个人回来的,明天一早得走。”
江盛颜的心猛地一沉,又迅速被暖意填满。
一万三千多公里,横跨大半个地球,说回来就回来,只为了这短短几个小时。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扯出轻松的语气:“沈惊宴,你这样很犯规啊。”
他笑起来,眼角的痞气混着温柔:“犯规吗?”
“嗯。”江盛颜点头,望着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轻声说,“不感动是假的。如果没有……”
她顿了顿,把没说出口的“爱”字咽回去,“这个距离,真的很远。”
沈惊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漫出来,在夜色里漾开:“对我来说,不远。”
风又起,卷着远处的烟花声掠过树梢。江盛颜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个年,好像比所有的烟花都要明亮。
江盛颜抬腕看了眼手表,指针已经越过凌晨一点。
夜风带着烟花爆竹燃尽的硝烟味拂过,她拢了拢耳边碎发,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困倦:“很晚了,你明天还要早走,快回去休息吧。”
沈惊宴没动,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落在她脸上。
路灯的光晕在他眼睫投下浅影,那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像揉碎了漫天星辰。
江盛颜被他看得不自在,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往前倾了倾身。
距离骤然拉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之间,暧昧在两人之间蔓延。
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被丢进湖面的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呼吸交缠间,沈惊宴的视线从她微颤的睫毛滑到泛红的耳垂,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抬手,指尖虚虚悬在她颊边,犹豫了半秒,最终轻轻落在她额头上。
那是一个极轻的吻,像雪花落在温热的肌肤上,转瞬即逝,却烫得江盛颜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