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她的劝慰,胡怜雪心中才好受一些。
数日匆匆流转,当她随祖母踏入袅袅香烟缭绕的庙宇,祈求家族的安宁。
街道两旁,人潮涌动,就在这纷繁复杂之中,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视线。
那名男子曾是匪寨之中匪徒,在匪寨被出事之前,外出办事,因此躲过一劫,胡怜雪没想到竟然会在京城遇到他。
胡怜雪的心瞬间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紧紧抓住,仿佛过往的阴霾,在这一刻,又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上来。
她立刻将马车的帘子盖上,原本她以为能好好的过日子了,为什么这个人又要出现在这里?
一回到侯府,冷诗芸便让她赶紧过来瞧瞧。
“瞧瞧,这满目的珠光宝气,皆是傅家精心筹备的聘礼,每一件皆是京城中难得一见的珍品,规格之高,足见他们对你的重视程度。女儿啊,咱们家的嫁妆,自是要与之相配,绝不能让人有丝毫轻视之意。”
胡怜雪看着堆满屋子的聘礼,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谢谢娘,您的苦心,我都明白。”
她不想和傅容瑄成为一对怨侣,原本想要在成亲之前告诉他真相,可是每当准备开口之时,总会有其它事情打扰,好似老天爷不让她开口一般。
为了排解心中的压抑,她仍然每日到布坊去干活,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短暂地忘却烦恼忧愁。
在这里,每一缕布料的轻柔都似能抚平心头的褶皱,让纷扰的思绪得以片刻安宁。
“哎呀,瞧这大小姐,金枝玉叶之身,怎还亲自动手做这等活计?真是命好得让人羡慕,回归名门不说,还要来与我们这些布衣百姓争食。”
新来的姑娘,性情略显急躁,心中暗自焦急,生怕胡怜雪这一回来,她就要丢了饭碗,言语间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酸涩与调侃。
然而,胡怜雪对此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动怒,只是默默地把铺子里的面料摆整齐了。
"你言之有理,我此番前来,不过是想亲自挑选些上好的面料,裁一些新衣服。"
胡怜雪拿了几匹面料,直接买了下来。
又拿着面料匆匆离开了这里,她想一个人清净清净,谁料却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人。
胡怜雪对这里很熟悉,灵巧地穿梭于曲折蜿蜒的小巷之中,企图以曲折的路径摆脱那不期而至的尾随者。
胡怜雪心中暗自思量,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形。
她忽地改变方向,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繁华而又迷离的烟花之地。
刚一踏入这片领域,胡怜雪便如同鱼儿入了水,不见了踪影。
那尾随的男子,猝不及防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情所淹没,瞬间被一群身着华服、笑语盈盈的女子团团围住,一时之间,竟是分身乏术。
而胡怜雪,则借着这股混乱,悄然无声地自后门溜出。
她以前常来这里送面料,这里的女子大都认识她,见她来此,皆是会心一笑,无半分讶异。
那男子一看跟丢了,心中气恼极了。
而胡怜雪却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就是那日看到的匪徒严老四。
他的出现,如同阴霾笼罩心头,让她不禁暗自蹙眉,忧虑如潮水般涌来。
深知此等非善类,一旦纠缠,不仅是自己将陷入无休止的纷扰,更恐累及那庄严的侯府,让一世清誉蒙尘。
想到这里她又气又急,思虑过重,回到侯府之后竟然一病不起。
原本人就长得消瘦,如今更是弱不禁风,每日靠着汤药才得以续命。
冷诗芸与老夫人焦急不已,寻来名医也毫无办法,无奈之下,又只能派人联系姜念薇。
姜念薇轻搭其腕,指尖流转间,便洞悉了对方心绪之疾,她遣散了房里的人,这才说道:“你怎么越发忧心忡忡起来,你这病根,不在身子,而是心结,若是不解开,药石无医。”
“姜姑娘,咳咳,我也想解开心结,可是我害怕……然而,那心结之重,让我望而却步,唯有面对你时,方敢吐露一二。”
“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胡怜雪轻叹一声:“匪寨的人回来了,他知道我的过去,他还跟踪我,我真是好怕,他会将这一切宣扬出去,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是我好不容易认回了爹娘、祖母,侯府的名声怎怎能因我一人而蒙羞?”
她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泪,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