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北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肆意而张狂,如同旷野中的狼啸,震颤着空气。
猛然间,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卷起他的衣袂,如同战旗在风暴中猎猎作响。
他微微扭动颈项,眼神瞬间冷冽如霜,口吻中不带丝毫温度:“动手,将他们拿下。”
两面的墙内突然涌出了身穿盔甲的士兵,将他们围了起来,他们就好似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无处可逃。
“孟怀北,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们还有十万火急的任务在身!”
孟武的声音微微颤抖,不自觉地吞咽着干涩的唾沫,企图缓解心头涌动的惊慌。
“谁在开玩笑,我可没有逗弄你们。”
孟怀北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缓缓抬头,目光穿透人群,定格在那片依旧保持着纯净蔚蓝的苍穹之上,“我等这一刻,真的太久了。”
两人瞬间反应过来,“你,竟敢背叛我们?倘若父亲得知此事,你的下场,定会凄惨无比。”
“背叛?哼,或可言之,自始至终,我之心,从未真正归属于孟家,至于孟元纬,我从来都不怕他。”
话音未落,他手中利刃已挥,寒光一闪,直取两兄弟性命。
血花飞溅,染红了他的脸颊,往昔那些积压在胸口的仇恨,仿佛也随着这两颗头颅的落地,烟消云散。
“孟大人,叛贼已尽数擒获,那些冥顽不灵、拒不归顺者,已就地正法。”
“甚好。”
他们是逆贼,自己名正言顺的将他们处死,非但不会招致丝毫非议,反倒会因护驾之功,兼之大义灭亲的壮举,赢得朝野上下的一片赞誉,陛下的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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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纬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不会觉得讽刺?
最疼爱的两个嫡子,被他这个私生子杀死。
……
京城中的那场叛乱,仿佛一夜之间便被铁腕平息,那些宵小之辈,连皇宫的门楣都未及触碰,便已束手就擒。
百里敬尧斜倚于龙榻之上,身旁燕妃轻声细语,悉心照料。
闻听叛党悉数落网的消息,他眉宇间仍难掩讶异之色。
“他们,竟未能踏入朕的皇城半步?”
“自然是因陛下身边忠臣良将如云,护国佑民,岂容宵小之辈放肆。”
“朕的身边,是不是从无真心对待朕之人,皇后如此,太子亦是如此,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百里敬尧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岁,曾几何时,他以为,帝王之路,便是追求长生不老,尽享世间繁华。然
而此刻,那无尽的荣耀与欢愉,却换不来一丝心灵的慰藉,只留下一片茫然。
“陛下,您还有臣妾,臣妾愿做您永恒的依靠,伴您左右,不离不弃。”
百里敬尧闻言,心中的阴霾似乎被一缕阳光穿透,他轻轻握住燕妃的手,“燕儿,有你相伴,是朕之幸。”
待百里敬尧安然入梦,燕妃方轻手轻脚地退出寝殿,月华如练,她悄然绕过那片幽深的竹林,步伐不自觉地迈向了姜念薇清修的道观。
以前两人总是偷偷摸摸地联络,如今百里敬尧病重,她已经没有那么多顾忌。
踏入道观,姜念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燕妃发间那支精致的簪子上,语调中带着一丝不解:“不在陛下的身边,你为何还要带着它?”
“你曾和我说过,要至真至纯,才能赢得他的宠爱,这方面,我从不懈怠。”
“可我亦曾言明,此等做法,于你的身体亦是消耗,你怎能不顾自身安危?”
“我已经在宫里蹉跎了半辈子,即使出去了,家人没了,原来的未婚夫也有了家室,我已经只剩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