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姜念薇之前上交的那份名单起了作用,正逢煜王查贪污受贿案。
史俊贤的上级官员,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不惜将所有的罪责都一股脑地推到了史俊贤的头上,此刻的史俊贤已陷入了泥沼,自身难保。
而秦子谦,心中的惊恐瞬间蔓延开来。
他原本以为官兵的目标是他,但现在看来,他不过是这场风波中的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他趁着混乱,逃回了客栈。
庄秋荷一看到儿子一身酒气的回来了,不由开始埋怨起来,“子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定要让史大人严惩姜家之罪,你看他们昨日将我们打成何样了!”
秦子谦尚未回过神来,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慌之中,庄秋荷连连喊了他几声:“子谦,你听到了吗?”
他这才如梦初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中带着急促和紧张:“快,我们必须立刻收拾东西,流放队伍还没起程,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庄秋荷有些不解,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问:“你不是说有办法能留在淳州吗?”
秦子谦连连摇头,若是再发现他与史俊贤的牵连,罪上加罪,“不能留在这里了。”
史俊贤自己都已被抓捕,昨夜他对其阿谀奉承,亦步亦趋,终究是白费功夫。
秦子谦再去寻孟莞然时,却发现她已不在,“莞然呢?她去何处了?”
“我自昨夜起便未见她,这小贱人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
“娘,今时不同往日,你也不要如此对待莞然了,她至少还愿意跟着我,你看那姜念薇那贱妇,与我和离之后性情大变,对我们落井下石。”
“孟莞然确实要比姜念薇好。”
庄秋荷想到昨日被痛打一顿,她身上现在都感觉酸痛,听儿子这样说,只能赶紧开始收拾包袱,可一想到又要过那样的苦日子,不禁悲从中来。
秦子谦本欲趁乱逃离此地,可若他们就此逃走,便成了逃犯,亦无身份证明,坐实了身上罪责,再无翻身可能,倒不如乖乖随着流放队伍,至少可保性命,亦有翻案之机。
秦子谦苦苦寻不得孟莞然,时间又紧迫,却看到孟莞然穿着一身娇嫩的粉衣推门而入,“子谦,你可知你犯下了大错!”
秦子谦只觉心虚,“莞然你在说什么,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孟莞然的双手,她却一脸决绝地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了他的手。
原是昨日秦子谦离开之后,孟莞然便收到一封信,拆开一看,竟然写明了秦子谦要出入满红院。
一开始,孟莞然还不相信发过毒誓的秦子谦会背叛她。
犹豫再三,还是按照信上所言,混进了那家满红院。
入眼的便是不堪入目的场景,秦子谦的身边围绕着花枝招展的三名妖艳女子,并与此谈笑风生,吟诗作对。
秦子谦时不时还对其上下其手,看得她怒火中烧。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侯爷这样尊贵的身份,再难攀附,说不定秦子谦尚且有恢复封号的可能。
可当史俊贤被捕之后,她反复思量,再也不愿随着秦子谦去流放,一路上不止要受苦受难,更有一路上要面对那位尖酸刻薄的婆婆的冷眼与挑剔。
而那个她曾经以为的依靠,她的丈夫,也不过是表面专一,内里却藏着另一副面孔。
恰逢其时,淳州城内一位显赫的富商家中,正张榜招募歌姬。
她的嗓音虽称不上天籁之音,但作为穿越者,却记得不少现代的旋律,她以此技能,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深得那位富商的青睐与赏识。
而她嫁入侯府当日,尚且没有文书证明她是秦子谦的姬妾,她又何苦留在他身边受苦。
孟莞然决然地抛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冷声道:“我受够了在你身边的艰辛,你放我离开,这些银钱你便留着,路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秦子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愤怒和屈辱所替代,他紧咬牙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莞然目光坚定,毫不退缩,“放我走,你还可以跟随流放队伍继续前行。否则,你就留在这里,和史大人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断头之祸吧!”
庄秋荷倒是厚着脸皮直接拿走了钱袋子,“子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既然她如此无情,你也不必如此留恋。”
秦子谦原以为两人是两情相悦,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莞然,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吧?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喜欢你,不代表我就要跟着你吃苦,良禽择木而栖,我亦是如此,放我离开,对你我都好。”
权衡再三,秦子谦接过了银钱,便带着母亲和妹妹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