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薇所说之人,便是太守的小舅子。
临别之际,霍叔还不忘再三叮嘱:“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劳烦您照顾好您的姨母。”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帮她治好的。”
待霍叔一离开,姜念薇便准备了一些药材,用灵泉水一起熬制成药浴,让景向雪泡在其中,可有助于她身上的伤口恢复。
她的膳食,还必须细心调离,身子才会慢慢恢复。
望着姨母那双略显空洞的眼眸,姜念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若是景卓和母亲在这里,或许还能好好劝慰她一番,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姨母。
姜念薇吩咐客栈的厨子熬了一些肉糜粥。
吹凉之后一口一口地喂景向雪喝下,她却迫不及待将勺子推开,将粥一饮而尽。
察觉到姜念薇的目光,她慌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身体微微蜷缩。
姜念薇只觉心中酸楚,“姨母不必如此,想吃多少这里都有,一定要吃饱,以后你不会再挨饿了。”
待她吃饱之后,才久违地沉沉睡下。
……
陆府之中,陆庸被迫按了手印,心中愤慨不已,这么多赔偿算下来,怕是真的要动用私库了。
冯氏说什么也不同意,“些银两,每一分每一毫,皆是我为昌儿精心筹谋的未来之基,岂能轻易动用?”
陆庸闻言,眉宇间愁云更甚,他轻叹一声:“事已至此,风波汹涌,非你我之力所能平息。我意已决,即刻前往太守府邸,探一探这局势是否还有转圜之机。但愿,能寻得一线生机,保我陆家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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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整了整衣襟,步履沉重地迈出房门。
可这一次,太守却没有见他,反而让守卫将他拦在了门外,“太守大人有令,今日谢绝一切访客,陆老爷,还请体谅,改日再来吧。”
可他明明见到刚才那个姓霍的进去了,怎么能说不见客呢?
莫不是太守的小舅子不满意,今日又去告状了?
他便打算再守在太守府门前等一会儿,看接下来的情况如何?
而此时,冯氏在家中也心烦不已,只有看到陆昌的时候,才稍微带了温柔的笑意。
陆昌天真的说道:“娘,你怎么如此烦闷,定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尝尝看昌儿亲手为你做的红烧肉。”
冯氏尝了一块红烧肉,却觉得口感与往日的不同。
她勉强笑道:“味道甚是美味,昌儿能有此心意,为娘甚感欣慰。”
屋外丫鬟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惹得她更加心烦意乱,“哪个丫鬟如此胆大?竟敢在此刻失态?”
周遭侍立之人,面面相觑,皆因知晓那哭泣之由,却无人敢轻易吐露半字,
陆昌明明只有十岁的年纪,却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你说她啊,被我近日之举吓破了胆吧,吃惯了山珍海味,我想知道人肉烧熟了是何滋味,便尝试了一下。”
冯氏顿时觉得心悸,杀人烧肉,这是她都没有想到过的残忍之事。
见她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陆昌又继续说道:“这些都是娘说的啊,这这些丫鬟,既已归我所有,自然任由我处置,只不过是取了肉做了菜,更何况,母亲方才不是已经大快朵颐,还赞其美味非凡吗?”
冯氏胃中顿时翻江倒海,恶心欲呕。
她这才恍然,那刚刚入口、被赞为佳肴的美味,竟是……人肉!
陆昌望着她痛苦扭曲的模样,非但不同情,反而放肆大笑起来。
冯氏惊恐的喊道:“来人啊,将小少爷关起来!将他关起来!”
即便她试图将方才咽下的食物悉数呕出,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却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眼前之人,本是她含辛茹苦、亲手抚育长大的骨肉,此刻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她躲入房中,一缕微妙而熟悉的气息悄然钻入她的鼻腔,“这是?寺庙里的那种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