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姑被她理直气壮的指责气的再度抬手,在段青青脸上留下对称的五指印,“你是直系亲属!我都问过了的,你舅舅不会影响他去当兵的,你才会影响!三代内的直系亲属才在政审范围!是你!是你毁了你弟弟一辈子!”
赵姑姑跌坐在地上,“你弟弟想学法律,想当检察官,可是全毁了,他今年高三啊,这个节骨眼上你们一个两个闹出这样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想过吗?你们怎么就这么自私,怎么就非要逼得你弟弟失去大好的前程,他的成绩,是可以上985的呀,我的老天爷呀,我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有什么报应冲我来呀,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儿子……”
对于赵姑姑来说,儿子前程似锦,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她马上就“完成自己的任务”,马上就要熬出头了。
可现在女儿坐牢,儿子前程黯淡,她的人生好像也就看不到希望了。
“我在娘家的时候就里里外外忙着,一早出去打工补贴家用,帮着兄弟娶媳妇,卖房子,等我结了婚,在婆家起早贪黑伺候一家人,拉扯儿女长大,孝敬父母,伺候公婆,可老天爷怎么就不给我点好日子过呢?”
段青青脸色惨白,她知道,自己一旦背负上断送弟弟前程的罪名,这辈子都要被段家人戳脊梁骨,可她没有反驳的力气。
甚至在看到母亲绝望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的时候,一边反感,一边心疼。
段青青知道,相比较于赵盼盼,妈妈给她的,的确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她不用穿不合身的捡来的旧衣服,也有当下时兴的新鞋子,甚至还能再餐桌上吃到和弟弟一样的美味。
最重要的是,在农村普遍让女儿最多只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情况下,母亲供她上了高中,读了大学。
段青青一直都是同学发小羡慕的对象。
她曾经也真的自豪过,也乖巧懂事过,直到她发现这种“好”之下隐藏的偏心后,才开始无理取闹以证明自己不是可以随意压榨的性格。
这种矛盾的内心就像此刻,过往母爱的包容让她也爱着自己的母亲,可母亲的指责和对她的毫不关心也让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