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河冷汗都吓出来了,这时他才想起陈墨初始时的狠厉,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又听到话中的律法、军纪什么的,以为陈墨要军法从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了起来,再次磕头求饶了起来。
陈墨看到他吓成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叹了口气,但还是沉着脸道:“说吧,总共收了多少脏款。”
“总共有八百多贯,下面的人分了三百多贯,自个得了五百多贯。”张河不敢欺瞒了,一五一十的交代道。
闻言,陈墨脸色又沉了几分,八百多贯,也就是八十多万文,显然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重重的一喝:“好你个张河,这得克扣多少民众,收受多少贿赂,你怎么就不死在战场上呢。”
张河吓得不敢说话。
陈墨沉吟了一会后,道:“念你跟着我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本侯饶伱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把你贪墨的脏款送交衙门,免去你校尉之职,降为神勇卫普通士卒,杖二十。”
张河心中又一沉,他沉的不是官职被免,而是他手上已经没有八百多贯钱了。
虽然他的俸禄高,但开销也大,首先三原小妾那边的宅子是他出钱买的,还有平日的开销,其次就是秦氏那里也要花钱的。
另外,每个月他都要往平庭县寄钱,除了忘不了糟糠之妻,父母和孩子也是要养的。
这种种开支下来,他哪还有余钱。
不过他也并不傻,若是这脏款退不了,就不只是眼前这点责罚那么简单了。
“怎么,你有异议?”见张河不说话,陈墨眸光一闪。
“不敢。”张河再次重重地磕了下头,道:“谢侯爷饶命。”
陈墨冷哼一声,继而说道:“你在虞州待得也够久了,该回去陪陪妻子孩子了,杖罚完后,回平庭县好好反省反省吧。”
张河眸光一暗,他明白自己这是失宠了。
不等他说话,陈墨对孙孟抬了抬手:“拖出去。”
……
很快,关于张河被治罪的消息,就传遍了龙门县。
张河所犯的罪,陈墨也让人在军队内部进行了通报。
消息一传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河是谁?
那可是第一个跟着侯爷的,和侯爷还是同一个村的。
先不谈功绩,光这份资历,起码在青、虞、麟三州就没有人敢得罪的。
凭借着这个关系,一些早就知晓张河犯罪的人,认为就算出事暴露也会被压下来,不会被治罪的,可是现在的结果,却和他们所想的恰恰相反。
陈墨原以为消息的传开,会有他对功臣老人薄凉的名声传出,结果并没有,反而三军士卒对他更是敬畏了。
张河被责罚的事,也震慑了一些快要堕落想要腐败的军中老人。
到了第二天,原本多少会有迟到或者早退的值班士卒,现在居然全到了,准时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