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图走后，在那个名叫乌日图的壮汉带领下，何平安四人重新回到帐篷。享受着乌日图准备的肉食和酒水，众人也不觉得无聊。不过进帐篷之前，得到何平安示意的老徐，却向留在原地的看守箱子的一人，使了个眼色。

另一边的木图，离开黑市后，便快马加鞭的赶往自己老大的住处。丝毫没有察觉，身后跟着一个尾巴。这倒不是不相信娄半城，主要是何平安做事习惯了多做预案。只要知道那个人的地址，就算白手套不见自己等人，他也可以直接登门‘拜访’。

“阿如汗族长，我有件大事要告诉您！”那个名叫阿如汗的，明面上势力不小，可仅仅只是那些人的白手套，自然住不上为干部修建的房子。因此和普通人一样，住的帐篷。

“慌什么，没规矩！告诉你多少次了，咱们现在是共产主义国家。你应该称呼我同志，以前的那些族长、首领之类的称呼，全部改掉！”正值午饭时间，微醺的阿如汗靠着背后的垫子，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木图不满道

“是，阿如汗同志！我这么着急过来，是因为我那里来了个大客户！中国来的，嗯……非常富有！他们想要跟咱们购买吃的东西！”木图赶忙将娄半城的事，如实汇报给自己的老大。

“你疯了！中国人，还商人，中国现在还有商人吗？他们一定是中国政府的人！现在北方的老大哥已经和中国翻脸，咱们又一直都是跟着老大哥的步伐前进。”

“以我的身份，能有现在的日子，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你想死别拉上我！”听了木图的话，阿如汗瞬间酒醒，没有一丝刚才的慵懒，坐直身体大骂木图愚蠢。

“阿如汗同志，我知道这次过来的是中国政府的人，可是这跟咱们有关系吗？咱们只是赚钱，又不搞其它的交易。再者，这次他们带来的金银钱财可是不少，而且那人还说这是他拿来交朋友用的。”

“阿如汗同志，听说前阵子那些贵人们，被一个自称成吉思汗后裔的组织偷窃，损失惨重，现在生活品质大不如前。我认为那些贵人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财富。”

“而且，中国那么穷的国家，居然能拿出这么的金银钱财，来咱们这采购。想必是下了很大决心，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还会找其他人。”

“万一，他们找到咱们的对头，这……！而且我觉得您就算不想和那些中国人打交道，也应该将这件事情，跟贵人们作下汇报。免得被其他人汇报上去，影响到您！”

木图捏了捏口袋中的钞票，感受到其中的厚度，心中一阵陶醉。想起那个一脸贵气的中国人，答应自己的礼物，木图更加卖力。他又不傻，虽然那个中国人答应自己成与不成都有重谢。但事成的感谢和事败的感谢，肯定不会一样重。

“嗯……木图，你马上赶回去，招待好那些中国人。我现在就去拜访那些贵人，向他们汇报这件事情。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能得罪那些人，现在的中国可不好惹。我是真不想趟这趟浑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唉……”

阿如汗知道，虽说外蒙现在是共产主义国家，但有些干部，比起曾经的族长，自己已故父亲更加贪婪。尤其是自己头顶的那些贵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如果平时贵人们可能还会权衡一二，可如今他们损失惨重，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送上门的金元宝。

但他知道，那些人身为干部，不会亲自参与此事，这件事儿势必会落到自己头上。成了，他们只会像夸奖自家猎犬一样，夸奖自己一番，而后心安理得的收下所有好处。

万一出了问题，他们必定将所有罪责，推到自己身上。没谁比自己这个，曾经压迫剥削穷苦大众的族长之子，更合适做替死鬼的！到时他们打着清除余孽的旗号，枪毙自己。再来一番冠冕堂皇的演讲，等风平浪静，又能继续享受生活。

“阿如汗同志……”木图看着垂头丧气的老大，张了张嘴唇，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不见刚才的伶牙俐齿！

“我没事儿，你先去应付那群中国人，等我向贵人汇报完情况，就立马赶过去！”阿如汗站起身，拍了拍木图的肩膀，意兴阑珊的朝帐篷外走去。

二人分道扬镳后，阿如汗骑着贵人为了通讯便捷，特意赏赐给自己的宝马，向贵人居住的地方赶去。没多久，阿如汗赶到一处聚居地，和路过的牧民打声招呼，翻身下马向其中一栋二层小楼走去。

“你是说边境的黑市来了一群中国人，想要大量购买咱们的牛羊和奶制品？这群中国人，还非常有‘实力’？”一个皮肤白皙，体态臃肿的中年人，看着阿如汗，不可思议道

“是的，听木图说那些人最少带了五六十口箱子，每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还有钞票！领头的中国人还说，这些东西是他用来交朋友的，真正钱款远远超过他带的东西。”阿如汗虽然不想趟浑水，但更不敢欺骗贵人。躬着腰，将事情如实汇报。

“这件事我们要商量一下，你先去稳住他们。等我们有了结果，会派人通知你！”那名中年人思索片刻，挥挥手，让阿如汗离开。

而黑市那边在得到木图的反馈后，娄半城当即拿出一箱装有金器的箱子交给木图，表示感谢。乐得木图在阿如汗进账之前，嘴都没合拢过。

娄半城看着眼前的阿如汗，不知怎地突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两人一番攀谈，得知阿如汗的身份后，娄半城也知道了这熟悉感哪来的，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

何平安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向老徐使了个眼色。以不胜酒力为借口，在巴林的搀扶下，离开了帐篷。没用何平安多等，老徐也一脸醉醺醺的模样，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何处长……？”等三人走到没人的地方，老徐瞬间恢复清醒。

“今晚让你的人小心点儿！财帛动人心，事儿成了还好，万一那些人不愿意交易。我担心，有不长眼的会下黑手。真要动手，你们先走，我和巴林殿后。娄半城那里能救则救，不能救算他命不好！”

“放心，那些跳梁小丑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们安全撤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说句不客气的，我要想走，整个外蒙没人能拦得住我！这里我最大，服从命令！”何平安没给老徐反驳的机会，说完便带着巴林勘察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