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取出一面镜子照了一下，阴冷的月光下，铜镜中浮现的是一张消瘦苍白的瘦弱小脸。

两岁的孩童，本该可怜柔弱。

但不知为何，李沐阳看着镜中的这张脸，却总感觉这张死气沉沉的小脸、很阴森。

——像咒怨里的那个死小孩似的。

“……原身小时候这么不可爱？”

对着铜镜里的臭脸小屁孩，李沐阳掐了掐脸蛋，道：“就这张脸，大晚上出门见到、估计能吓昏一群胆小的。”

收起铜镜，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彻底适应了这具幼小瘦弱的躯体后，李沐阳这才离开。

这具幼童尸体自泥土中爬出来，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腐烂完了，李沐阳乾坤戒内虽有衣物、但幼童身板根本穿不了。

他只得在月光下疾驰，朝着山下的那座城池飘去，打算去城里“窃”几件小孩衣服穿。

随着李沐阳飘出山林，阴冷的月光下，一座残破老旧的城池出现在视野之中。

李沐阳的老家九原城，在原身的记忆中，此地无比熟悉。

甚至连李沐阳爬出来的这个小坟包，也在原身的记忆中出现过。

原身的记忆里，每年父母都会带着他们兄妹来到这座小荒山，为山中的几座亲人坟墓祭奠供饭。

这个世界没有阴间地府的传说，也没有转世投胎的说法。

人们认为人死后会变成鬼魂躲在坟墓之中，直到作为鬼魂的阴寿也结束、便会在世间消失。

所以每到重大节日的时候，人们都会去山上为亲人的坟墓供饭，让已经变成鬼魂的亲人们吃点饭菜香味。

而李大目夫妻每年供饭的坟墓，除了李大目的几位长辈外，还有一座没有墓碑的矮小坟包。

原身的记忆里，母亲每次来到这座小坟包供饭时眼眶都会红、有时还会小声的哭。

幼时的李沐阳兄妹问小坟包里是谁，母亲只会哭得更伤心，而武夫的李大目则只会叹气。

没想到，这里面埋着的竟然是两岁的李沐阳……

飘到九原城中，悄无声息的换上一套晾晒在外、还未干的孩童衣服后，李沐阳来到了九原城内的几个世家府中。

他隐藏在阴影里，倾听着这些小家族们于深夜里的谈话。

随后又去了人多嘴杂、到现在还热闹得灯火通明的城中客栈，隐藏在墙角倾听客栈大堂内那群外乡人的大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