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的父亲是资本买办,大姑是陈爷爷大太太生的,正儿八经的正房。
解放后,和这个大太太离婚,陈父在三岁的时候,陈爷爷和陈奶奶,也就是爷爷的三房小妾和爷爷,被那场波及十年的动乱带走了生命。
大姑并没有跟着大奶奶再嫁,她自然生活在这个家里。家里没有大人,她就是大人。
16岁的她自作主张,把家里偌大的一串院子标价160块卖了出去。后面据说这套房产的其中一部分,在2000年的时候,卖了上千万。
朝不保夕,颠沛流离了几年。房产所售资金消耗殆尽。大姑18岁嫁人,带走了大爷抚养;二姑16岁嫁人,带走了父亲抚养。
大姑嫁给二婚丧偶的“臭老九”大学老师,二姑嫁给煤矿工人艰难生存。
人活一世恩情最大大不过养育之恩,陈父对二姑把他养大之恩一生都没齿难忘。
7岁就跟着姐姐寄人篱下,自然感恩戴德。所以这么些年,有机会自立门户也不曾有过丝毫犹豫。
一直坚守着窑洞,盖起了平房,送走了二姑的公公婆婆,像是一个免费的长工,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直到陈景云自己有了能力买房,搬离。
陈景云记忆犹新的片段,就是二姑总把她家过期变质的东西送给陈父,美其名曰“照顾”。
陈妈曾经被赶出窑洞,当时陈妈怀着陈景云。陈景云差点就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生活并不是我们看到的处处美好,它也有黑暗、艰难、憋屈、挣扎的艰难时刻。
陈父也在犹豫到底借不借,陈妈这个时候没办法说话。很多时候,她根本做不了主。
他们看到的不止收到的现金,他们还看到了那个加上小数点后面两个,总共八个零的存折。
吃完晚饭准备开诚布公提借钱的时候,陈景云抱起放在妈妈这里的一袋子现金,拿上存折准备离开。
“老妈,公司已经资不抵债了,我结婚就是为了收点礼钱缓解一下,做好准备吧,明年可能你们就得搬出去,我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
“现在要卖,一平米接近7000块,下来就是八十万。要是不卖,估计过完年站在迎泽大桥往下跳的人,估计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