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闻言侧首,看见周宓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于是淡淡地回道:“看病是大夫的事,我去凑什么热闹。”
而周宓则是伸手拍了拍柳七的手背,继而轻声笑道:“放心吧,在你还未来时,我已经在院子里为你母亲把过脉了,的确是常年忧思成疾气血两虚,但好在底子尚在,只需好生调养几年便无碍了。”
柳七还未来时,柳十九与银豹子的人交手,而周宓则是趁机混入了院子里,并且一眼就锁定了陶氏。
似是察觉到了柳七心中的疑惑,周宓笑眯眯地接着说道:“你的鼻子和嘴巴几乎和你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当时进去之后一眼就认出来了!”
哐!
院门被人粗暴的撞开。
砰!
柳七循声朝着院门的方向看去,见柳十九正气呼呼地叉着腰站在院门口,脚下一边放着一口箱子,另一边则是放着一堆包裹。
柳七视线瞬间收回,继而平静地说道:“将东西都放进屋里,然后去打两桶水来。”
柳十九闻言更气了!
还真拿她当丫鬟了!
正当柳十九欲要开口之时,突然瞥见柳七身旁的周宓正冲自己拼命使着眼色。
柳十九心下一沉,随后目光陡然挪至已经背过身去的柳七身上,而后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涌了上来。
柳十九马上闭上了嘴,而后认命地扛起箱子,将包裹也拿在了手里,缓步朝着屋子走去,全程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柳七余光瞥见了蹑手蹑脚的柳十九,随后无奈地努了努嘴。
心中烦躁,好想找人来练练刀!
……
就在柳十九刚刚出门去打水的时候,院门再度被人推开。
这一次,是徐永定站在了院门口。
他视线瞬间落在了院中石凳上坐着的柳七身上。
“芳芙……柳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徐永定极力压抑着言语中的颤抖,以至于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簌!
柳七起身站起。
而后口中轻轻回了一个字。
“好。”
徐永定在前,柳七在后。
柳七数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十步。
就在即将步入隔壁的院门时,徐永定突然脚下一停,柳七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徐永定沉默半晌之后,还是缓缓开口问道:“当年……”
柳七则是直接开口打断了徐永定的话:“徐县尉是想问当年之事的细节吗?”
听到柳七称呼他为徐县尉,徐永定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泛起了莫名的苦涩,继而轻轻点头:“事关重大,还请姑娘谅解。”
柳七神色一正,便将当年自己揭开车门帘时看到的一草一木都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直至听到一袭红色宫装的眉夫人杀死四名捕头时,徐永定眼瞳猛地一颤,继而喃喃道:“是庭策和他的三名同僚。”
陶氏的弟弟当时就在清江府担任捕头一职,当得知姐姐的女儿被拐后,便急忙带着三名同僚追了去,结果两日后被发现死在了荒野之中。
当听到这里时,徐永定心中已经断定柳七就是自己的女儿徐芳芙。
只是……
看着神情淡然的柳七,徐永定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随后说道:“你……有人想见见你。”
说罢便带着柳七进入了院子。
柳七跟在徐永定的身后进入了屋内,也看见了床上躺着的陶氏。
陶氏已经醒来,当她看见柳七走进来时眼眶瞬间一红,随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徐永定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待到陶氏依偎着徐永定坐起后,眼睛便直勾勾地落在了柳七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一遍又一遍地打量着,脸颊旁也早已被泪水浸湿。
“伱……”陶氏最后望着柳七的脸庞,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怯生生地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身边的徐永定听闻妻子所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但却紧埋着头不敢去看柳七。
女儿是被拐走的啊!
徐永定不敢想象这十几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