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来人一袭黑衣蒙面,双手死死攥着一柄长剑,剑锋已经没入地面小半,但依旧难以阻止其身躯不断朝着屋内滑去,剑刃在石板地面上火星四溢,发出刺耳的声音。
“鬼鬼祟祟,还想挣扎?”柳七话音刚落,抬起的右臂往后轻轻一撤,四周尖啸的劲风变得更加猛烈。
咔嚓!
已经半截剑身没入地面的长剑再也支撑不住,一声脆响之下拦腰而断。
黑衣人口中呜咽一声,犹如提线木偶一般直接被扯入屋内,“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柳七的面前。
他裸露在外的双目露出决然之色,但眼前却是惊现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黑衣人的下颌已经被柳七卸去,于此同时从黑衣人无力闭合的嘴中掉出一物,落在了地上。
“雕虫小技,这种牙齿藏毒的手段,十二岁以后我就没玩过了。”
收回手的柳七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那颗像极了牙齿的物件,随后语气平静地说道。
“说吧,谁派你来的,说出来,我能让你走得痛快。”
柳七话音刚落,便再度出手,以肉眼难以看清地速度从对方脸上划过,为其装上下颌的同时,还顺便揭下了对方的面巾。
随意扫了一眼,长相黑瘦且有些猥琐,似乎与大齐人的面容有些不同。
“呸,杀了我吧。”黑衣人开了口,但明显口音有些生硬。
一旁的周宓则是轻咦了一声,继而开口道:“你是南疆巫族的人?”
黑衣人闻言眸光微动,但随后迅速垂下了头。
周宓见状则是与柳七对视了一眼,随后轻声道:“传闻南疆巫族奉毒虫为神灵,你耳朵上的挂饰,应该是五毒之一的蜈蚣吧。”
“桑氏部族的桑曼曼,你认识吗?”
黑衣人猛然抬头,目光中尽显惊愕之色。
周宓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随即笑着柔声道:“我与这位柳姑娘皆是桑曼曼的好友,伱与我们无冤无仇,想必来此也是受了他人蛊惑,说出那人的名字,看在你与曼曼同属南疆部族的份上,可以饶你一命。”
“我不能说!”黑衣人语气十分的坚决,双眸渐渐沉了下来,但却死死盯在周宓的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而周宓被此人这般直勾勾地打量,也不禁心生疑惑,因为她并未在此人眼中感受到常见的淫邪之色。
正当此时,柳十九突然从外面匆匆赶来,看到大开的房门后愣了一会儿,随后进屋径直来到了柳七的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柳七听完柳十九所言后,眸光瞬间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是魏家派你来的?”
黑衣人闻言一怔,但目光却依旧舍不得从周宓脸上挪开,直至柳十九突然出手将其双臂卸下,他才在吃痛之下收回了目光。
柳七与魏家恩怨,主要源于白水县死在她手里的那个叫魏鑫的捕头。
魏鑫的父亲魏良乃是魏家的家主。
魏良膝下共有一儿一女,长女魏清雅嫁给了蜀中世家唐门的家主唐怀秋。
柳七此前还好奇魏家为何一直不来找自己复仇,原来是等着搬援手啊!
就在今日,唐门的人和徐庆浩几乎是前后脚入了城。
魏清雅为唐怀秋生了个大胖小子,所以唐门特意派了人过来送礼,领头乃是唐怀秋的义子唐离。
唐离是南疆吴氏一族的少族长,他的手下自然都是南疆部族的人。
吴,王,陈,桑。
号称南疆四大姓,几乎囊括了南疆七成的人口,所以黑衣人听到桑曼曼的名字时会表现得这么惊讶。
黑衣人耷拉着双臂,嘴里还在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
柳七忽而抬手,随后黑衣人耳朵上的挂饰竟是直接飞入了她的手中。
柳七翻来覆去打量着手里极其精巧的耳饰,的确如周宓所说,耳饰的形式是一条蜿蜒的蜈蚣。
柳七随后将耳饰扔给了站在黑衣人身侧的十九,十九瞬间领会意图,随即嘴角微微一曲,早已攀在刀柄之上的手瞬间一紧。
苍啷!
刀吟声转瞬即逝。
黑衣人双目瞪圆,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临死之前眼睛却是看向了眉头轻皱的周宓。
“走吧,去会会咱们的新朋友。”柳七起身朝着门外边走边说道。
柳十九闻言美目瞬间一亮,继而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柳七身后,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