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最为可爱,假装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了句:“你成功地收买了我。不过下不为例啊,我可不是这么好收买的。”
大家吃喝起来,一直到深夜。最先喝倒的是栋哥,他那醉相,就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也是,醉了便能忘却害怕,估计这会儿在他梦里正跟仙女跳舞呢。丁总和鸡蛋也都喝得满脸通红,像两只煮熟的大虾,爬上床去睡了,那呼噜声打得,跟打雷似的。不大的宿舍被弄得乌烟瘴气,跟被土匪洗劫过似的。见大家都睡了,我打开阳台的门想出去透透气。当我刚把头伸出阳台,一道冷冽的目光直冲着我的脸射来,那感觉就像被冰箭射中了。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差点把脖子扭了。半夜将近十二点的校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就站在楼下昏暗的路灯下,直挺挺地站着,跟根电线杆子似的,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宿舍的阳台,那眼神,跟要把阳台看穿似的。
看清那个人的模样,我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也不躲避他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回去,心想:我这眼神能把你烧成灰。那个人并非外人,正是白衣学姐的男友,因为和栋哥跟踪过,所以有印象。长这么大,我最瞧不上不负责任的男人,更别提我和栋哥原本就对他有看法,更何况因为他,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就此消逝。
那个人被我蛮横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把头扭向一旁,那动作就像个生锈的机器人。转而看向我们楼上那个黑漆漆的宿舍,脸上竟然浮现出笑容,那种笑容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宝贝。
那个人嘴里念念有词,不过没发出声音,我也听不见。看他那嘴型,估计是在念什么神秘咒语。念叨了半天,又朝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躬鞠得,就差把头埋到地缝里了,然后转身离开了,那背影,歪歪扭扭的,像只被打折腿的螃蟹。留下一脸茫然的我独自呆站着,我这表情,就跟见了外星人似的。
我着实傻眼了,头七的夜晚,跑来一个与死者死因有直接关联的人。冲着那个黑漆漆的阳台一个劲儿地傻笑,还自言自语,而那个阳台在七天前的晚上,曾绑着一条用床单拼接而成的绳子,这条绳子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命丧黄泉。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乎劲儿。临了还鞠一躬,咋的,这是想吓死我,提前给我在坟前施礼了?妈蛋,真当我好欺负!
讲道理,自己确实有点心里发毛,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但从小祖父就教导我,倘若对一件事开始感到害怕,那万万不能逃避,否则害怕这东西会膨胀成恐惧,会化为心魔。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它,看清它,方能战胜它。所以我决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化解自己内心的恐惧。气呼呼地回到宿舍,故意没拉上窗帘,爬上床,背靠在枕头上,脑袋正对着阳台,心想:我倒要看看能有啥妖魔鬼怪。关掉宿舍的灯后,阳台上的月光和路灯的光线反倒明亮起来,这光就跟舞台灯光似的。就这么望着那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并不知道,在白衣学姐男友的眼中,他看到的并非黑洞洞、空荡荡的宿舍,而是......
就这么看了许久,不知不觉酒劲上涌,也困倦了,便闭上眼睛睡着了。但奇怪的是,我脑袋里清楚地知道自己因为困倦闭上了眼睛。是不是没理解我的意思?那我问问你,要是你困得都睡着了,还能清晰地知晓自己做了啥吗?可我清楚地看到自己睡着了,那绝不是梦。那个时候,宿舍很亮,可那光并非灯光,不知从何处而来。看着另一个自己和舍友睡得正香,那种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就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