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那之后,花氏有了身孕。花氏有心想回娘家探望一次,东方霄也觉得有愧与自家娘子……便打算和花氏一起回去。
毕竟,当初自己这妻子都能放下娘家陪他私奔!
如此女子,他为她做些什么又有什么不可呢?
况且,他在京城也做出了些政绩,也算是有底气回花家了。可花家却怎么都看不上东方霄,即便他调去了京城,但不过也就是个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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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那时又赶上花氏临盆。
花家不但视而不见,还禁止当地任何一个接生婆子或是什么大夫给花氏接生。他苦苦哀求花家,甚至放下了自己的自尊,乃至于搬出了段剑安门生的名头。
可花家当事的主家家主却是冷笑道:“段老何等人物?况且,朝廷中被段老指点过的人有半数之多。太多人和段老说过一句话也算是他的门生。你又算哪门子的门生?”
说到底,花家就是看不上这个书生。
就这样花氏虽生下了孩子,但也难产而死!
东方霄自是十分气愤!他有心报复,可他一个书生又能做什么呢?
他有心想动用段剑安人脉复仇。
可动用老师人脉复仇,这让朝廷的人又怎么议论他?
这不是给清廉节俭了一辈子段剑安抹黑吗?
最终,他只能忍下这件事。
段剑安说道这里,露出几分冷笑道:“说到底我这门生还是年轻了。和年轻时我一样,做事认死理一根筋。可老夫我不是当年的我!被打了,自然就要打回去。我这几年我暗地里让朝廷切断了和同州湖花家的一切资源往来……”
这资源包括修行资源,还有人脉。
在这样的打压下,那花家衰败不顾是迟早的事情。就这么一点点打压对方。这比直接杀光灭族,还要让人难受。
说到这里,段剑安看着远处玩耍的孩童,浑浊的眼中又露出一丝忧伤:“就算花家看不上我那个门生……但何苦要为难自家女儿呢?可怜了那孩子,早早没了娘,也没了爹。”
“哎。”
裴乔儿听罢,叹息了起来。
但顿了顿她又问段剑安道:“二伯父身体感觉如何了?”
她已然眼见了自家裴家老祖身死。实在再也不想又见到一位长辈离开了。
后者道:“还行。应该是死不了……再活一些年岁不成问题。乔儿丫头不用太过担心。”
他说是如此说。
可在场之人,包括李月白心情却怎么都好不起来。
李月白用神念仔细观察了一遍段剑安的身体。
打个比方,一个人年轻时的状态,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上漂泊的方舟,除非大风大浪,不然舟怎么都不会沉。
可年老的状态,就好比这艘舟上的木板已然腐朽,稍微一点颠簸风浪,某处就可能漏水,就此舟沉没入大海。
段剑安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而这便是属于人所拥有的生老病死所有的状态……
任何一个人,哪怕炼气士都是如此。
哪怕修为如李月白,也逃不过这个定律。只是炼气士的寿命会长一些,李月白则更长一些。
但寿命长的人,就那样看着身边的一个个朋友老去甚至死亡……那何尝不是一种难过和孤寂?
李月白看着面前的段剑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后笑着又道:“书生!好好活着吧!这大化一年必定会是一个盛世的开始……你可得一定要好好看看!”
“好!”
段剑安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正说着。
却听得小院子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就见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五六个男男女女一起走了进来。
男子一身青衫上沾染了些泥土,似乎赶了很长时间路,显得风尘仆仆。他走进院子里看着院子里这一众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显然……
他也不是本地人。
不然他要是知道这一院子人的身份,必然会惊到下巴。
他的视线扫过裴乔儿,扫过黄奎……
又落在李月白身上。
这世上从来不缺美貌女子。
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个素衣女子很特殊,不单容貌出众,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明明模样年轻,但到底给人几分看透世事和沧桑的感觉。
若在平时,中年男子不介意视线多停留一会儿。
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