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京中梳什么发式都不知道。
打扮起来也没人懂欣赏。
这些士兵成年累月驻军在此,所以自己种庄稼养鸡羊。
每月每人有一天假,可以去县里逛逛。
很多士兵只等这天,到县城,可以把攒下的银子送至青楼。
徐忠有休假也会带燕翎到县里去,买女人家喜欢的物什。
燕翎看不上,只嫌这些东西粗鄙。
唯一开心的是县里有几处不错的馆子。
这是一个月中对她最大的慰藉。
明日就该能去消遣一下,燕翎压下不悦。
听到徐忠从营帐外走进帐中。
她穿了丝绸宽衣,松垮垮系了根腰带。
由于水土不服,她来到军中瘦了许多。
饮食也不精细,她哭了好几夜,徐忠只是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由着她发脾气,但也没言语安慰。
哭了几天,燕翎方慢慢接受现实。
想到自己受的委屈,燕翎没好气转过头,想责怪徐忠,却跳起来,站到凳子上尖叫起来。
徐忠手中拎着个桶,桶里满满装着晒干的牛粪。
“怎么了?”徐忠有些奇怪,也有些不悦妻子的大惊小怪。
“为何把这么脏的东西拿到我帐中?呀!你掉到我的羊毛地毯上了。”
她气急败坏,帐中湿冷,她讨厌潮气,用防潮的苇草先铺了厚厚一层,再铺上地毯。
否则,她穿软底绣鞋踩在地上,脚又疼又凉。
这地毯是从京师运过来的,她平日爱惜得不得了。
“拿出去!拿出去!”
牛粪晒干是上好又无味的燃料,比寻常炭还好用。
金燕翎初来此地,完全不知道。
山谷里昼夜温差极大,不点火,她根本受不了。
“点上炭盆。”她命令丫头,却被当地产的黑炭熏得直咳嗽,整个帐内烟熏火燎,别说她高级的熏香了,什么都染上一股子烟气儿。
她当时便气哭了,还是徐忠重新升了火,开了帐门,将炭烟散尽。
新火盆烧的干牛粪,无味,烟也小得多。
她躺在床上,只觉徐忠一双大手摸过来,她气恼之极从床上跳下来,“别碰我。”
“夫人别气,我有事同你商量。”徐忠被拒绝,并不生气。
“明日,我一个士兵因为定亲,要到县上给未婚妻子买礼物,我答应代他值班,所以不能带你去县里逛了。”
他平静看着金燕翎,等着预料中的尖叫大哭。
然而燕翎看他半晌,没哭没闹,自己裹紧被子向床上一倒,“你去外面帐子睡,早起别闹醒我就行。”
女人家便是如此小心眼,徐忠看看床上自己妻子裹得像只过冬的虫子,暗暗一笑,大踏步离开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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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翎发现自己的丈夫不吃她所有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