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说衡山派偏安一隅,是五岳剑派中排名极靠后的,与我点苍派差不了多少。’
‘怎地和师父所说相差甚远?’
疑云丛生,此时挖空心思也想不通。
“距三大山庄盟会还有四日,届时让你们的长辈前来,”
赵荣不屑用正眼瞧那姓赖的,对瞿宗悌告诫道,“点苍双剑是江湖前辈,门下弟子的行事作风却和魔教相似。”
“若两位前辈也如此,我劝你们点苍派就别来参加盟会了。”
“饶州分舵的魔教继续南下,我五岳剑派自然会管。”
他话音清冷,不着痕迹地看了独孤卿与舒光祉一眼。
一时间,独孤家与舒家的人心情大变。
他们像是又寻到一线生机!
而且是更大的生机!
独孤卿与儿子独孤熙反应不慢,连忙站起来叫人抬上已经昏迷的赖敬通,丘广军好心送来一面门板,不可一世的点苍弟子昂首进来,躺睡出去。
“四日后再来拜见少侠。”
独孤卿朝赵荣挤出一个笑脸,又朝周围人拱手,这才离了明剑厅。
五毒教护法也不愿久留。
陶白的态度却与点苍派不同,衡山派强势插手龙泉铸剑山庄之事,她却不像点苍派那般如临大敌。
这一点赵荣还没参透,
不知蓝教主有何用意?
只见那苗家女子拿起旁边茶壶,斟出一杯茶来,笑吟吟地瞧着赵荣。
“点苍派弟子入了厅,一口茶没喝,一口糕没动,皆害怕我五仙教用毒。”
“不知衡山大师兄可有胆量喝我手中茶水?”
程明义忽然站了起来,“我正好口渴,拿来我喝。”
苗女妩媚地瞧了程明义一眼,“好胆量。”
“不过,却要听听大师兄怎么说?”
赵荣身兼易筋经洗髓经,随着功力越发精深,抗毒能力也是与日俱增。
他并不怕茶中有毒,只是疑惑这苗女到底什么打算。
思考间,脚下的步子却不停。
“师兄!”
冯巧云、吕松峰等人都站了起来,大家都听闻过五毒教的名头,不想他犯险。
赵荣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众弟子虽不再说话,却全看向了陶白。
苗家女子的笑容也微微僵硬,一柄柄即将出鞘的利刃几乎锁定了她,连带着舒家的人也压力大增。
丘姑娘越过自家老爹,被赵荣一个眼神止住脚步。
只见他端起茶盏,一口茶水喝入嘴中。
“好茶!”
他虽只说这么一句话,却无半分露怯。
陶白当即正色,“好胆魄,衡山弟子果真不是点苍之流能比拟的。”
“待四日后,我家蓝教主定要亲自与赵少侠相会。”
“恭候。”
舒家家主也拱手告辞,说了“再来拜会”的话。
等这帮人也离开后,冯巧云等人围了上来,大抵要问那茶水是否有猫腻。
赵荣轻松一笑,张口便吐出一块小冰块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那茶水入嘴,便被他用霜寒真气裹住,只是假装吞咽罢了。
“想必是没毒的,但.”
“阴谋阳谋,能不入谋就不入,我又不是孤家寡人,何必逞一时之勇去冒险。”
衡山众人表示学到了,又都微笑,这才是熟悉的大师兄啊。
晚间,大家受丘庄主招待用过饭后,又讨论起赖敬通使出的点苍剑法。
四十多双眼睛,一人还原一点,竟将回龙十八剑的一些招式还原出来。
只不过不通这路剑法的发劲运气法,空有招式也只是皮毛。
但对于这群近来痴迷练剑的弟子来说,足以从互相研讨、演武中获取一份心得。
庄内来了这样一群高手,丘家山庄那些绷紧神经许久的庄客护卫们总算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师兄有把握对付点苍双剑吗?”
“这两人成名许久,杀过不少有名高手,论功力,也许要在鲁师叔之上。”
冯巧云这样问话,众人都竖起耳朵听。
赵荣饶有兴致,“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点苍剑法,那赖敬通剑法普通,点苍双剑应该不会叫我们失望。”
“至于有无把握不好说,得打过才知道。”
“点苍派的人马丘庄主说清了,咱们人多势众,就算大打出手也不怕他们。”
“更何况还有师父这张底牌。”
“不过,还是尽量靠自己,别叫师父小看了。”
“师兄说得有理,”众人点头。
虽然没察觉到莫大先生在哪,但一定是跟着的。
赵荣又指点:
“大家瞧见点苍双剑使招法时,心思要沉浸在剑招中。多看多想,拓宽眼界,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是。”
对于衡山老弟子来说,不管是内门外门,他们练剑多年,如今多了易上手的快剑剑路,先天优势比后入门新学剑招的弟子大许多倍。
赵荣很期待这批同门能成长起来,成为门派支柱。
新晋内门弟子李攸小试牛刀,结果喜人。
以点窥面,衡山派的变化是实打实的。
这一点,每位门人都能体会到,融入其中的振奋自豪会促使大伙奋勇向前。
丘家山庄内,赵荣与众弟子夜话到深夜。
独孤山庄,一位手提胡琴的老者正借着月色掩盖站在屋顶上,听下方点苍双剑对弟子的训斥喝骂声。
听到妙处,老人时不时露出与有荣焉的快慰笑意。
……
舒家山庄,今日去丘家的五毒教护法陶白正一脸笑意地看向一位才到此地的年轻女子。
“衡山大师兄是个俊俏的小阿哥呢,教主瞧了准会喜欢。”
她与教主显然是极熟的,口头上还带着打趣话。
“呸~!”
一声极为柔腻的女声响起,只听声音就能叫人浮想联翩。
“难道是个俊俏的小阿哥我就得喜欢?见一个喜欢一个,可不是苗家的好姑娘,我瞧是陶姐姐你春心萌动,想当人家的好阿妹了。”
未满双十年华的蓝凤凰笑如银铃,她的声音那样妩媚,有凡心的男人多半是架不住的。
难怪拒绝了江飞虹,能叫点苍派高手心碎自刎江边。
陶白不再说笑,当即将今日丘家山庄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尽数告知。
“哦?”
“衡山派的剑法这样了得?随便一位内门弟子都能使得一手快剑。”
“你可是瞧错了?”
陶白道:
“我也觉得奇怪,听闻衡山派青黄不接,门下弟子使不得高明剑法,哪承想跳出好几个,一个比一个厉害,那点苍弟子虽说稀松,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
“从衡山门人对那位少年的态度来看,这衡山大师兄多半是个天才,剑法更甚。”
“教主待门人太善,以致于仙教在外打探消息的人如此懈怠,衡山派与他们传来的消息哪里一样了?”
陶白说着说着忽然发现
自家教主双手捧着下巴,正用一双妩媚水润的大眼睛瞅着天上的月亮,似乎在想心事。
月亮也羞涩了,被她瞧得躲入云里,只敢偷偷回望一眼。
“教教主,”
“你不会真动心了吧?”
蓝凤凰回头给她一个自己猜的眼神,又掏出一只翠绿色的玉箫,“他敢喝你的茶,敢不敢喝我的酒?”
“什么酒?”
“五宝花蜜酒。”
“哈哈哈,”陶白笑得前凸后翘,“教主,你别吓坏小阿哥了。”
“他虽然喝了我的茶,但谨慎得很。”
“我瞧他喝完茶后,言语变得寡淡,猜测他用高深内力逼住茶水,等我转身,他定要将茶水吐出来。”
“这份本事我是佩服的,高门大派的传人确实不凡。”
她笑道,“教主虽拿宝酒,但江湖上有几个识货的?一见青蛇、蜈蚣,蜘蛛在酒中,立时就要吓破胆,却不知这是提升功力的宝贝。”
“恐怕再闻到教主身上的芳香,都会觉得有毒呢。”
蓝凤凰摇了摇手上的翠绿玉箫,
“送我玉箫的人与你说的小阿哥一般大,也是天资出众,当世罕见。她却敢喝我的五宝花蜜酒,你将衡山小阿哥吹得天花乱坠,我心里不服气得很。”
“倒想瞧瞧他有没有那份胆色,能不能与我的朋友媲美。”
陶白眨了眨眼睛,“若他真敢怎么办?”
“嘻嘻.”蓝凤凰媚眼如丝,娇声道,“那定是好阿哥无疑了,胆大的苗家妹子要用胭脂在他脸上印出个红印,再离他而去,又叫他忘不掉我,时时想着好阿妹。”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朱唇,脸上还有羞羞笑意,显然是玩心大起。
陶白瞬间慌了神,
“教主啊!”
“你可别乱来!”
“那衡山大师兄不好招惹,别瞧他年纪小,功力绝对是衡山一众最深厚的,教主与他相对,如没能将其毒倒,怕是会有大麻烦。”
“陶姐姐越说我越有兴趣,”蓝凤凰干脆道,“等山庄事了我便去寻他,瞧他能不能比得过我朋友。”
陶白知晓自家教主性格,听她这样说,只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又想到点苍派丢了丑,山庄会盟时一定会想办法找回面子,也许自家教主见过那位少年,失了好奇心便没那份兴致了。
当下想起正事,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