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再次咳嗽个不停,虚弱的看向一群人,“有、有事吗?”
白璇玑充满担忧的上前一步,迟疑了一下:“所来,两件事,一是正式给夫子的束脩……”
“束脩”是正式拜师的礼品,他们虽然跟着辛卓不久,但无论《道德经》还是《孙子兵法》都令他们受益太多,辛夫子绝对担得起“老师”二字。
说着话,身后四名生员已经抬着一口大箱子放在一旁。
“二来……”赫连晟躬身说道:“我们是来向辛夫子辞行的。”
“你们……咳咳都要走吗?”辛卓诧异的询问。
赫连晟神色沉重道:“京城传来消息,陛下重病,夫子们说此间已经事了,秋宫阁包括水月庵这几日将要全体前往京城。秋宫阁将并入秋山书院,水月庵并入大佛庵。
届时我等三年生员要入朝做官或入军伍为将了,新生员去秋水书院读书,所以……”
“取笔墨纸砚!”
辛卓不顾崔莺儿几人的反对,挣扎着下来,虽然经脉寸断,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但四肢勉强能动。
慕容休和韩七娘不明所以,连忙搬来桌椅、取出笔墨纸砚。
辛卓在全体生员和山贼们好奇的眼神中,艰难的坐下,重重的咳嗽一阵子,毛笔沾上墨水,挥笔疾书。
白璇玑等人不解,下意识靠近观瞧,这一看再也挪不动眼睛,神色紧张、激动、兴奋兼而有之。
只见纸张上赫然正是《孙子兵法》的剩余卷。
“咳咳……”
辛卓再次咳嗽,咳得令人心悸。
“大当家的,不能再写了!你的身体……”崔莺儿和韩七娘立即制止。
白璇玑等人也有心阻拦,但又心有期待,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卓用力的推开崔莺儿两人,不管不顾,继续奋笔疾书。
一页、两页、三页……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直到黄昏时,纸页已经写了近百张,毛笔呲毛了三杆,墨汁几乎写完,辛卓脸色也白的吓人。
崔莺儿一群人和乙葵舍全体生员,陪伴了他近乎一天。
此刻,《道德经》剩下内容、《孙子兵法》剩下内容,包括《三十六计》全篇,还记得的,全部书写完毕。
“噗——”
辛卓写下最后一个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折叠在一起的厚厚的纸张,虽不影响观看,但却极为醒目与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