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柔和马全对视一眼,他们何止是知晓,不提这些年名声鹊起的辛国公、驸马爷祖籍所在,就是当年让他们一晚上生死十七次的怪物老大夫,也让他们至今心有余悸,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思促使,马全抢先道:
“知晓,辛国公家中只是开杂货铺的,父母皆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凡人,倒是镇上有个老大夫似乎是修士?”
“哦?”王师叔问:“可看得出境界?”
杨柔咬牙道:“可能是地仙!”
马全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挠了挠下巴,也道:“没错!”
地仙?
王师叔几人对视一眼,道:“带路吧!”
……
清晨的浪仙镇,飘荡着炸油条的油腻和炖野菱羊汤的香气,街坊们三三俩俩的聚在早餐店,一碗羊汤、两根油条吃一早上,聊着已经聊了许多次的话题,悠哉惬意:
“刚刚老梁穿着有些大的锦袍,要了八个包子,吃了四个扔了三个。”
“没办法啊,儿子是国公驸马老爷,听说他们老两口也被皇帝老爷封了官,人都飘了。”
“别说飘了,飞起来也正常啊,换了我,买十个肉包子,吃俩个扔八个!”
“要我说,阿狗这孩子也是没良心的,他爹妈知道个屁,他从小就是老辛大夫教出来的,没有老辛大夫,他有那个本事?可惜现在富贵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老辛!”
“也不能怪他,老辛那个脾气,嗨……”
……
药铺门前,安静无声,小黄走路有些晃荡,一副老狗暮年之相,和辛卓的苍老相得益彰,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而辛卓正在整理初春的药草种子,这些年他不仅上山采药,也在后院种植了一大片草药。
此时忽然停下动作,一双老眼默默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神色有些黯然。
“不好了!李大娘快不行了。”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恐慌失措的跑出来,拍着双膝,大喊大叫。
街坊邻居一听,无论在做什么,都不由放下了手上活计,跑了过去。
“李大娘”便是当年的李寡妇,只是上了年纪,大家觉得“寡妇”二字不太尊重,便换了称呼。这些年她还是那张嘴,一天到晚叨叨个不停,但谁都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热心肠一个,只可惜临老临老,孤苦无依。
记得当年好像有人要撮合她和辛大夫来着,可惜没成,结果两人半辈子没说过话,倒也是令人唏嘘。
辛卓默默捡起草种子,继续整理。
好一会,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跑了过来,脸色尴尬:“辛大爷,李大娘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迟迟不愿闭眼,她喊你的名字,您……能不能去看一看?”
辛卓的手顿住了,好一会才起身,微微佝偻着腰往前走去,青年默默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