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包括赵老爷子,生怕打搅了我们。
这要是一般的仙家无论是有缘分的还是上来寻仇的,这么长时间二神儿的唱词该劝的都劝了,还不开口的实在是少见。要是不想说话那肯定就压根就会上事主的身,这既然上身了还不说话我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另外这还是我第一次当这么多人的面办事儿,窗户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这要是办不明白那真是脸丢到家了。
我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又从香盒里面抽出了三支香,默默的点燃,既然我没法让那东西开口,只能请仙家来叫叫号了。
管你是啥仙儿,这嘴是不开也得开了。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今天这是碰上硬茬了。咱家堂口今天得露一手给他们瞧瞧了!今天就是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没过一会儿我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仙家落的很稳当,没让我像之前似的会浑身发冷,我猛然的睁开眼,张嘉一赶快递话
“咱家这是哪位仙家落马,一路辛苦您是喝点红粮细水,还是来袋乌木杆子迎迎风啊?”
红梁细水这词儿张嘉一很少说,说白了也是酒的意思,乌木杆子也就是烟的意思,到了村里连词儿都变得更接地气了,这次仙家来捆的还是半窍,虽然现在嘴和身体都不受我控制,但是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来杯红梁细水润润喉”
张嘉一见状赶快给倒了一杯白酒,二两半满满的一玻璃杯,要换平时他肯定不会给我到这么多酒,这次估计也是看事情难办,加上今天落座的仙家稳当,就多倒了一些,我一仰脖就干了下去,这仙家在身上喝酒不像是正常人一样能感受到酒的味道和烧灼感,就像是喝水一样,喝完了身上嘴里也都没有酒气,一杯喝完,我一伸手把杯子递给了张嘉一
“敢问咱家陈门宝府是哪位仙家落座,您给大家报报名?”
“胡天豹!”
胡天豹修为在堂口算是很高的,按我个人的理解应该是修行仅次于掌堂教主胡天龙,胡天龙按辈分是胡三太爷的兄弟,所以胡天龙在一般情况系是不会下来的,除非遇到了性命攸关的大事儿,这次堂口派了胡天豹过来,按照名字排的话也是“天”字辈的,仅仅是让那东西开口就得天字辈的仙家出手,看起来事情也不是那么好解决。
“胡天豹老仙家,您看今天咱们这事儿咋处理,不管是对面要点啥还是想让咱们干点啥,不得先开口不是?”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阳阳,虽然鼓点停了但是她还是在炕上像个不倒翁似得左晃右晃,我身子现在完全不受控制,双脚一跳就蹿到了炕上,和阳阳面对面,李婶在边上发出一声惊呼,窗外的村民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我跳上炕稳稳的蹲在阳阳对面,抡圆了胳膊,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这巴掌响亮清脆,给我自己都吓一跳,再怎么说对面坐着的也是个女孩啊,我还从来没对女孩动过手。
赵老爷子在炕上坐着看到我动手打了阳阳,冲着我就要爬过来,张嘉一在边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按住了他,悄悄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手上又暗暗使劲儿的往回拉了几下,赵亮也帮着张嘉一一起按着,赵老爷子在炕头气的直喘,但多亏他俩一起上手这才没耽误我下面的事儿。
我这一巴掌下去,阳阳身后逐渐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挽着一个发髻,看起来瘦瘦的,右边的嘴角有一个豁口一直连到耳根,他好像要说些什么,随着嘴巴的开合,鲜红的血不断的从豁口中流出。粘腻的血液滴在炕上,没几下就晕染了一大片。
我心里也咯噔一下,这不是不说话,是说不了话啊!
但我感觉胡天豹的心神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就这么半蹲在炕上,死死的盯着阳阳。半晌,屋里屋外越发的安静,原本嘈杂的议论声逐渐的越来越小,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们这边下一步的反应,我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