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内丹是胡家修自身时候最为看重的东西。
《聊斋志异》记载:有狐在月下,仰首望天际。气一呼,有丸自口中出,直上入于月中;一吸,辄复落,以口承之,则又呼之如是不已。
道家之说,内丹即吐纳导引之术,外丹即丹炉炼约之术。而吐纳术修炼到一个地步,体内的能量可以凝聚、结晶,如一颗金色的丹丸在身体里面。相传狐仙的内丹能解百毒,吃了能增加千年道行,此外,对人类还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但狐精若失去自己的内丹,便会功力全失,打回原形。
两家堂口的胡家兵马一同拿出内丹,一来是震慑作用,二来也是真的准备拿自己的道行拼上一拼。
真正的鬼道还没现身,堂口中最擅长斩妖除魔的蟒家,蛇家,还有常家,就都已经伤成这样,也是逼着胡家不得不拿出点本事来斗。
再转身的时候刚才半空中的黑袍猖兵经过合体之后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鲜红色的袍子上下翻涌,刚刚遮着脸的斗篷帽子此刻也被摘了下来,看上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光秃秃的脑袋上纹着暗红色的图腾,像是某种祭祀的图案,弯弯曲曲的一直延伸到脖子上,空洞的眼睛眼白占据了大部分,黑色的瞳孔只剩下一个黑点儿,高耸的眉骨和颧骨让阴影更加明显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拎着月影刀走到了供桌前面,气血上涌后导致我的手开始也跟着微微颤抖,刀尖刮过土地,噼里啪啦的冒着银色的火星,地面也出现了一条刀痕。
半空中的红袍猖兵似笑非笑的盯着我,这时候我脑袋里都是刚刚天财受伤的画面,那红衣猖兵鼻子上下一抽一抽的,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
咯咯咯。
又是一阵怪笑,红袍猖兵抬手挥了一下,鲜红的大袖盖住了他的脸。
一阵腥风刮过,从那红袍猖兵身下出现了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红色网络,像闪电一样还是若有若无的开始闪烁,纸人儿脚下的地方红色纹路越来越密。
红袍猖兵缓缓落下来,顾不得四周变化,我抬起月影刀小跑了几步就抬手冲着他劈了过去。
红袍猖兵嘴角微微上扬,绿豆大小的瞳孔盯着我的脸,只是稍稍闪身就躲了过去。
月影刀我也是第一次拿,加上从小我也不是打架的孩子,脾气虽然急,但基本都靠嘴损来战斗,动武这块儿我实在是不太在行,但有句老话叫啥“蔫吧人干大事儿”强用在这儿也算合理,这时候我算是红了眼了,爱咋咋地吧!又欺负张嘉一又让我家天财受伤。我是一点忍不了了。
红袍猖兵左右闪躲,起初是我挥着月影刀来回劈砍,过了能有几下,月影刀似乎知道我要干嘛,自己知道要冲着那红袍猖兵去,我顺着月影刀的劲儿开始挥刀,到后面月影刀的劲儿越来越到我身子也随着月影刀的带动开始摇摆。
原本沉甸甸的月影刀变得轻巧了许多,我把刀柄握得更紧了些,让身体尽量跟着刀动。
那猖兵躲闪的越来越快,最开始还是有形态的闪躲,到了后面直接开始从一个点消失又在另一个点出现,但是离我的距离最远也就两三米,似乎是在挑衅。
我借着月影刀的劲儿在前面来回左右穿梭,顾不及看身后,只听见吴叔的声音在我身后低沉的传来:
“玉台叠放九重杯,杯中是酒不是水,上敬三清神鬼佛,下供胡黄白柳灰!”
月影刀带我劈砍的时候我回头瞟了一眼吴叔,吴叔此刻整个身体周围发散着淡淡的紫色的光芒,这词儿的意思也很明显,不光是请道家的三清助阵,同时也要借着堂口的力量。
话音刚落,供桌上的九个酒杯同时飘散着一层淡淡的紫色雾气,伴着点点萤火虫般的光亮开始向我身上飘来。
与此同时,胡家的内丹也一颗一颗的开始从我头上划过,几十颗内丹拖着橙红色的影子,落在地上后围成了一个圆圈,一束束橙红色的光束直冲天际,像是形成了一个光束做成的笼子,把我和红衣猖兵围在了里面。
内丹形成的光束越缩越小,强烈的灼热感也越贴越近,红衣猖兵像是无法冲出这光束,几次试探,贴近光束的时候他身上的红袍就被烧灼出了缕缕黑烟。
能感受到这猖兵已经开始逐渐愤怒,但是脸上还是挂着那恶心人的微笑,越看越来气。
月影刀上下翻飞,猖兵能躲避的范围越来越有限。
它伸出了干枯的爪子,锋利的指甲在内丹发出光束的光影下泛着红光,它把指甲举到面前左右看了看,猛然间冲我抓来,我也将月影刀直直的冲着它的面部插了过去。
指甲和刀刃碰到了一起。
摩擦间银色的火花迸溅。
我双手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枯槁一般的爪子冲我抓来,就当要触碰到我脸的时候,刚才酒杯中飘起的紫色光束似乎形成了一道屏障。顶着那红衣猖兵往后退了两步这才没让爪子碰到我的脸,猖兵吃痛嘴里面栾栾的怪叫,用锋利的爪子不断地在身前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