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的乌云中夹杂着闪电,每一次打闪都把地面照的如同白昼。
四条龙形身影在云中穿梭,天边传来了阵阵类似牛叫的“哞哞”的声音。
虎啸龙吟!
传说的龙的叫声就是类似于牛叫!古代文献里有龙声如牛的说法。相传1934年的“营川坠龙事件”也说龙的叫声似牛。这虎啸龙吟两种声音直击内心,有一种听到就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神圣感。
我看了眼张嘉一,此刻他调整好了呼吸,随时准备动手,今天小爷让你这老登小刀拉屁股,开开眼!
天边青色,红色,蓝色还有我熟悉的小白龙平宁的真身龙像在云中来回翻腾,几条龙看起来十分霸气,不同颜色的鳞片在乌云中熠熠生辉,通体都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硕大的爪子上闪着琉璃样的光泽,金黄色的眼睛在闪电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明亮。平宁的真身在这几条龙中反而显得是最小的,平宁穿越云层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他们到了,一个翻身,龙须跟着龙头飘逸的一转,又将一半身子隐匿在云层当中。
暴雨倾盆而下,虎啸生风,龙行伴雨,一切传说中的现象此刻都在眼前真切的发生着,我们几个现在都是魂魄状态,感受不到雨水落在头上,反而是穿透身体滴在了地上。
鬼道明显发慌,向后退了几步,从紫色道袍中抽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葫芦,刚要打开,天空中一道金雷正正的劈下,这雷和刚才吴叔请来的九鼎天雷完全不同,极细,极亮。
伴着阵阵焦糊味儿,鬼道手中的葫芦冒着黑烟,刚刚这道金雷没有劈到鬼道身上,而是不正不斜的刚好劈到了葫芦口上,鬼道向后一个踉跄,显然这刚要掏法宝就被龙族上方仙制止了。
假如说堂口的仙家们是自身“修”出来的,那天上这四条龙族则是免去了“修”这个环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人家龙族出生就在罗马,血脉中的神圣和气场不是其他生灵可以具备的,就算是“修”到头儿也很难达到龙族血脉中与生俱来的水平。
鬼道抬眼看这天上盘旋的四条龙,又看了看我们,这次没等鬼道张口,张嘉一先行发问:“为什么?!”
雨声震耳,雨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地面上因为雨水太过猛烈激起了一层白烟。
张嘉一咽了下口水,几近崩溃的冲着鬼道继续喊到:“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们家过不去!为什么要动我妈妈?!”
鬼道没有做声,手指结印,抬头看着张嘉一轻声说了句:“幻”
眼前日月轮转,刚刚还是夜晚此刻已经是白日,鹅毛大雪纷纷落下,破乱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跑过,此刻我和张嘉一的穿着显得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我穿着萨满仪式传统的袍子,张嘉一穿着立领的中式中山装,而街上的男人大多穿着长衫,个别的几个人穿着呢子大衣里面则是西装,有的女人则是皮草当外披里面穿着旗袍,还有的几个搬着建筑材料的男人脑袋后面梳着一个金钱鼠尾的辫子。
这金钱鼠尾的辫子是指清兵入关剃发易服以后男人所留的发型,现今大多数清宫戏里满族男子都梳着阴阳头,就是头发的前半部分剃掉,后半部分编成发辫。
然而实际上历史上真正清朝发式是金钱鼠尾,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其形状一如金钱,而中心部分的头发,则被结辫下垂,形如鼠尾,通过穿过铜钱即方孔圆钱的方孔检验,才算合格,故名为金钱鼠尾辫。
“嘉一,这是清末……民国?”
张嘉一也有点愣神,场景变化突然张嘉一眼睛依旧有些充血,呼吸声很重:“应该……是……”
一辆黄包车从我俩面前跑过,车篷遮住了眼前的视线,黄包车短暂的划过之后面前的街道逐渐变白模糊,像垒砖块一样,眼前的场景一点点重新堆积,东北典型的干打垒的平房里面生着暖烘烘的炉子,明火透过炉口往外蹿着,炉子上的铝制烧水壶一个劲儿的冒着热气儿,窗外北风呼啸,窗户纸被吹得哗啦哗啦作响。
我和张嘉一站在炕梢正看着四周,忽然从我俩中间穿过一个女人,这女人挺着大肚子,穿着红色碎花棉袄蓝色棉裤,乌黑的头发编了两股麻花辫子,看模样也就二十多岁,那年月结婚早,二十多岁怀孕时再常见不过的事儿,她一个手拖着腰,另外一只手撑着炕沿儿一点一点的往炕柜边儿靠。
我俩的存在就像是透明的似的,那女人不光能直接穿过我俩的身体,并且似乎根本看不见我们一样,她侧着脸看了看窗户纸开开始从炕上捡起针线笸箩,一边横着曲儿一边开始用钩针勾着给小孩穿的虎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