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看熊塔说的实话是什么了,女孩子啊,可是善变的动物哦,熊塔不知道这一点可不行。”武帝大人呜呼呼的得意笑道,笑的娇俏,笑的狡猾。
“我看错你了,塔莫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直的战士。”
“但也是女孩子。”
“你应该学学阿姆露迪娜和卡露洁,同样是女孩子她们可要耿直多了。”
“嗯哼,原来熊塔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孩,我知道了。”
“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为了证明就算是女孩子也可以是正直的。”
“那可说不定,或许只是因为熊塔没有接触到她们狡猾的一面?”
“这怎么可能……呃。”我沉默了,阿姆露迪娜我不知道,但是卡露洁的话……随着和她的关系进展,偶尔的偶尔,的确也会表现出一点点小女人姿态。
“熊塔没有话说了吧。”见我无言以对,塔莫娅嘿嘿一笑,俯下身。亲昵的,下巴轻轻在我的头顶上磕了一下。
“险些被熊塔转移话题了,现在轮到熊塔说了。”
“说什么?”我装傻。
“童年。”
“这个嘛……”我犹豫起来。
说实在话,其实我现在并不是很介意告诉女孩们自己的穿越者身份,让她们知道我并不是哪个穷乡僻壤里跑出来,有个无名老师一手带大的无牌无证无号的三无野生德鲁伊。
但是。其实说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会徒增大家的担心,担心我什么时候会回去,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最重要的是,相比女孩们的各种过往,哪怕是相对比较幸福的,父母尚存,并且隐世在大雪山之中,童年并未笼罩在地狱一族的阴影之中的塔莫娅。其实也并不算好,毕竟大雪山环境严酷,食物缺乏,还有各种不可预料的危险。
尽管如此艰辛,她们却依然坚强的活着,自残酷中寻找笑容,在死亡里寻觅幸福,相比之下。我那些丰衣足食,安全无忧。却过的一塌糊涂,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奢侈甚至是可耻的童年,实在难以启齿。
“这个……其实……该怎么说好呢?我的童年啊,没有遭受到任何地狱一族的压迫,也不像大雪山那样环境恶劣,大家都丰衣足食。不用面对死亡的威胁……可以说比你们幸福太多了,所以很可惜,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中的我,差点就变成一块废材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呃,其实现在也差不多。”
“熊塔太谦虚了,如果没有夸张的成分,那些熊塔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抬头挺胸,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自卑低头,因为曾经差点变成废材的熊塔,现在已经是整个暗黑大陆的救世主了,你的童年所没有付出的汗水,所没有经历过的磨难,在这些年都一口气承受起来了,努力的比任何人都要多,比谁都要坚强。”
“说……说这些做什么呀,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塔莫娅,你真是的……”
有那么一瞬间,听到塔莫娅这番话以后,自己的眼睛模糊了,声音也开始剧烈的打颤,内心之中,有一块不曾被人触摸过的地方,承载着或许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压力,在这一刻忽然倾泻而下,瞬间化作汹涌的酸辛苦辣,趟过全身,泪腺差点就不受控制了。
真的可以在暗黑大陆的人们面前抬头挺胸吗?我这样的,童年一无是处的死宅。
我付出的真的有那么多,我真的有那么努力吗?
内心翻腾的酸辛苦辣,将陈年的,早已经遗忘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挖掘了出来。
从舒服柔软的大床,到冰冷的草原,干燥的沙漠,潮湿的森林,死寂的平原,寒苦的雪山。
从电视游戏里的美少女,到肠穿肚烂的腐尸,遍地骸骨,狰狞恶魔。
从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新鲜热乎外卖,到洞窟里的腐肉老鼠。
这双只会摸手柄鼠标键盘的双手,也渐渐开始习惯起握住长剑,毫不犹豫的向敌人挥砍下去,面对飞溅过来的恶臭热血,眼皮眨也不眨。
或许我这些年来的努力,相比其他冒险者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东西,甚至有所不如。
但是,如果将任何一个冒险者的,放到区区一介废材死宅上面呢?
“塔莫娅,谢谢你,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
“是吗?莫非我占到大便宜了?”或许是看到快要哭出来的,没用的我的狼狈表情,武帝大人尽可能的俏皮玩笑道。
“说什么傻话,只不过是……对了,只不过是触景生情而已,可别误会了。”我用力的揉了揉眼,吸了吸鼻子,真是的,号称无漏之体的我,竟然在塔莫娅面前露出了那么大的破绽,太失策了。
“我不知道熊塔有着什么样的过往,我的回忆里,只有从刚认识开始到现在的熊塔。”
背后的声音,变得越发温柔起来,按着肩膀的小手,慢慢从肩膀滑过,在脖子上交错,从身后将我的脑袋整个抱住。与此同时,后脑勺也渐渐陷入到了一片柔软的深邃峡谷之中。
坐在我后腰上的塔莫娅,完全俯下身子,将我温柔的紧抱起来,声音更加温柔。
“即便是在我回忆中的熊塔,也是足可以抬头挺胸。无愧于救世主的人哦。”
“嗯啊。”内心翻涌的酸辛苦辣,现在又多了一种滋味,名为甜的滋味。
“虽然有点色。”
“还是个笨蛋。”
“老是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