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就这样背着林平安在漫天风雪中缓缓的走着,神色越发的坚毅,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般,再没了以前的那几分混不吝。
远远的他便看到一个少年撑着伞立于城门下,脚步微微一顿,微微偏过头朝着背上的人说道:“哥,将军来接我们了。”
“将军,属下没能把兄长带回来。”
林岁将林平安的尸体交给了长卿,紧接着沉默的跪在长卿的面前,离开时他明明向长卿打了包票,一定会把兄长带回来的。
他那般的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还以为会像无数次死里逃生一般。
“都怪我没有拖延到足够让兄长撤离的时间,最后若不是为了救我,兄长也不会惨死。”林岁的脸色浮现出一抹痛苦,胸口传来的窒息感让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少年将军伸出手去碰到了林平安的脸,伤口已经被冻青了,没有淌下血来。
那被林平安一向随身安放妥帖的平安符露出了一角,此时也是被血染红了,将平安两个字好似渐渐的磨损了痕迹,让人有些难以分辨出来。
他微微低垂的眉眼好似在这禹禹的风雪中越发的疏离清冷。
“平安,你失信了。”
略带沙哑微沉的声音响起,少年的青丝好似水墨浸染一般,塞北猎猎刺骨的寒风在他的眉眼处落了一层霜,连眼睫也是晶莹。
“云染已经帮她准备好了凤冠霞帔,她就等着你回去娶她,我把你带上了战场,如今你让我回去怎么和她交代。”
少年将军摸着平安符,总能想起和林平安结识以来的幕幕,明明在离开时还说着凯旋归来之时一起喝春鹤鸣的酒,却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让所有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将平安符帮林平安放好,惨白黯淡的光线在她的面容上跳跃着。
一旁的老马一双大眼灵动而悲伤,走过来用马头蹭了蹭林平安的尸体,就像是以前那般亲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