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
一颗眼泪从商归的眼尾登时落下。
他缓缓地将头再次抵在地上,双眸慢慢地闭上,“儿子明白了,可儿子,不愿接受被人操控的一生,还望母亲原谅儿子的不孝。”
罢了,他缓缓起身,将腰间的伤药留在一侧的案桌之上,“母亲,这是伤药,早晚涂一遍即可。”
接着,他垂眸退出。
……
宫闱。
高萱与商归并肩而行,她几次侧眸瞧见商归泛红的眼尾。
商归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眼尾通红的模样,瞧着就惹人想要再欺负他一会儿。
若是在还小的时候,高萱定会和韩师兄一起逗商归。而如今,韩师兄不在,而少年郎也早就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大人且不容易被逗弄了。
“在想什么?”
高萱关心的,没话找话的问起。
“在想……接下去的棋该怎么下。”商归此刻心中乱糟糟的,他怅然若失地回答。
高萱将手中支离破碎的胭脂往前一递,笑着打趣:“接下去怎么下我不清楚,但我怎么不知道,师弟有这个嗜好?”
“这是给姜楠的。”商归认真回答。
他瞧了一眼胭脂,随后从高萱手中接过,收入自己的袍子里。
高萱见话题被打开了,便又问起:“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师弟会为师姐解答么?”
“师姐是想问,坐上那个位置再做一枚脱离棋盘的棋子也行,为何不坐?偏要如此?”商归孩子气地踩着地上的雪,垂眸看着自己留下的一步一脚印。
“雪看太久眼睛会瞎的。”高萱贴心说着,她继续道:“是啊,你能为我解答么?”
商归抬起头,似乎是回应高萱说的,不要看地上的雪。他看向从朱红色宫墙里探出头的一支落雪红梅,唇畔缓缓地携着笑容。
分明他是笑着,却不知为何透着深深地落寞与孤寂,他道:
“可能在某个刹那,我忽然之间就想做一个,做一个不想听任何人意见、违背所有人意愿、超出大部分人意料……的那个特别的人吧。”
高萱稍稍一愣,紧接着想通了,商归这般做,许是被压抑太久的叛逆。
已然不顾一切,只求心中稍稍地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