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主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纯阳宫,赵丰客气地朝着秦凌霄微一抬手。
身旁另有灵威子作陪。
秦凌霄也不敢因为对方元婴境界而有所怠慢,抬手回了一礼。
随后也不废话,直入主题,神色郑重道:
“赵宗主,我不久前收到消息,韩魇子如今已经出发,赶往皇极洲,虽不知其最终目的,可想来也是要对真武者们动手……”
赵丰闻言略感意外:
“秦宫主莫非也想去相助真武?”
“无非唇亡齿寒罢了……也?贵宗也已经准备出手了?”
秦凌霄不由得面露喜悦。
赵丰微微摇头,身旁的灵威子见状当即接过话头,惭道:
“我宗早已宣布隐世闭宗,以应对未来的大劫,诸多俗事也皆不再过问……”
秦凌霄闻言眉尖一蹙,忍不住出声打断,看向赵丰道:
“赵宗主,这是俗事吗?整个风临洲如今只剩下大晋这一片净土,无数散修、凡人遭难,这难道还不是大劫?”
赵丰闻言,面色微沉:“秦宫主,我知你忧心天下,可也莫要因为心急而乱了阵脚……”
秦凌霄向来快言快语,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
“火未烧到你们的头上,你们自然不着急,一旦这次真武扛不住韩魇子,遍数整个小仓界,下一个必然是大晋,也只会是大晋!”
“你们尚且有惠韫子祖师庇护,可我们秦氏与游仙观却没那么大的背景……”
“秦宫主,你我兄弟宗门,此言未免太过了!”
灵威子面色微冷低声斥道,正欲发作。
不过却被赵丰轻轻拦住,他看着对方诚恳道:
“秦宫主,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你当知我是何为人,只是我宗副宗主之卜辞言犹在耳,冒然出手,只怕反倒是会应了劫。”
“应劫……”
秦凌霄不由眉头紧蹙。
不过她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不快道:
“王易安如今为武国领袖,韩魇子既然出手,他这个当父亲的,难道只会眼睁睁看着?”
听到王易安的名字,赵丰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随即声音低沉,同样隐隐带着一丝怒意:
“那你可知,他亦是我唯一的弟子!”
王易安跟随他数百年,甚至比跟着王魃、步婵的时间都要长得多,若论对王易安的感情,他自问丝毫不逊于其父母。
可他的肩上,同样担负着一宗人的性命。
为人尊者,最忌为感情所蒙蔽,他剑心通明,知己甚深,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以哪怕心中同样焦虑、担忧,却也强自忍住,喜怒不形于色。
其中之煎熬、痛苦,委实不足为外人道。
若非秦凌霄提起,他也只会默默承受。
察觉到赵丰情绪的流露,秦凌霄一时也有些沉默,随后忽而出声道:
“王魃呢?他在何处?我要去见他。”
“见他?”
不论是赵丰还是灵威子,听到秦凌霄的话都不由得神色微异。
毕竟这两位可是差点便结为道侣的……
赵丰微微摇头道:“副宗主他正修行,只怕未必……”
话未说完,便被秦凌霄直接打断:
“还请赵宗主直接告诉我,他如今人在何处!”
“这……”
迟疑了一下,赵丰和灵威子互视了一眼,见灵威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赵丰心念微转,这才道:
“副宗主如今便在万法峰,不过他现在正……”
赵丰声音不由顿住,无奈地看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面前,感叹着摇头道:
“也不知师弟到底要如何应对。”
灵威子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
万法峰上。
一身白衣,倾世出尘、气质疏冷的秦凌霄,此刻眼中却少有地多了一丝僵硬和心虚。
对面,素面朝天的步蝉,也正好奇地看着她。
“你要找王副宗主?”
秦凌霄下意识摸了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确认脸上的确带着,这才心虚地松了一口气,本能地稍稍改变了下嗓音,脸上也悄然拢了一层淡淡的薄雾,略有些结巴道:
“呃……对,是、是有关原始魔宗的事情……赵宗主让我来找他问询……”
步蝉顿时恍然,一指身后的秘境入口道:
“他如今便在秘境内,你可直接去找他……呵呵,我还有事,便不陪你过去了。”
秦凌霄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头也不敢抬便连忙往秘境飞去。
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她一个化神中期的大修士,又是一宫之主,中胜洲逃离的诸多法师,无不以其为尊,便是三宗宗主见到她,也要客客气气问声好,可偏偏在眼前这个仅不过是元婴境的女修面前,却心虚得紧,简直恨不能一头便飞入秘境中。
真是咄咄怪事。
正要迈入秘境之中,耳畔却忽听步蝉的声音响起:
“秦姐姐……我能这般唤你么?”
秦凌霄浑身骤然一僵!
脑中这一刻竟是一片空白。
随后脸上就像是火烧一样!
僵硬地转过头,却看到不远处的素淡女修正朝她浅笑:
“久闻秦姐姐风姿英茂,绰约华尔,今日见到姐姐,却知传闻不如见面……步蝉,见过秦姐姐。”
听到步蝉的话,秦凌霄脸上的一惯的清冷、傲然,此刻都化作了慌乱、局促、羞耻,忍不住脸颊发红,只觉自己就像是跑进了人家瓜田,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是正要偷瓜结果被主人家看到了一般。